奥伯院长摇摇头,没搭理罗基,走进两步,继续对泰迪说道:“在梦中见过死亡集中营吗?场景一定很生动,细节部分肯定很真实吧,泰迪警长,没见过的人是不会有那么生动具体的景象........你是梦见自己开枪射杀了敌军高级军官,对着头,砰砰两枪,脑袋如高速坠落的西瓜一样,碎的稀里哗啦,在那间高级军官的保险柜你是否见过一份资料.......”
“奥伯院长,你在胡说什么?我和罗基警官是来调查失踪病人的,不是千里迢迢万里昭昭来看病的,请立刻马上联系伊娃医生,她是重大嫌疑人,在整个医院只有她有能力带走了瑞秋,并且开着小船掩护她出岛。如果你们在不配合,我会向联邦调查局报告你们包庇医生犯罪的事实,你一手建立的医院准备倒闭吧,这家该死的疯人岛,该死的疯人院!”泰迪的情绪莫名的焦躁激动起来,发疯般对着奥伯院长咆哮不断。
奥伯院长不为所动,品着杯中酒,冷冷看着癫狂状态的泰迪。
“泰迪警长,你请冷静一点,是不是发烧了,我带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罗基从背后抱住他,试图让其冷静下来。
罗基隐隐有种感觉,泰迪他精神或许真的有问题,但为什么奥伯院长要不断刺激他?!
“明天我们就坐船离开这里,他们有意包庇那位伊娃医生,他们藏着掖着,我们什么都调查不出来的,什么都调查不出来的.......”泰迪恶狠狠的盯着地面,双目通红。
外面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司机停着车在外等候已久,接完两人后,司机按照詹姆斯的安排将他俩安置在医院的招待室内。
躺在床上泰迪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对罗基说:“瑞秋不会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在病房消失,更不会一个人离开小岛,奥伯和詹姆斯在说谎,这么大的暴风雨,那位伊娃医生不可能一个冒着暴风雨的危险离开小岛,最近的小岛是我们上船的地方,是暴风雨最强的区域,没有愚蠢到为了度个假而冒生命的风险!”
“那我俩明天真的要回去?”罗基试探性的问,他不清楚劝说泰迪离开这座疯人岛,任务算不算完成了。但经验告诉他,没有那么好完成的任务。
根据上次C级任务的经验,任务的目的是考核他对剧情的把握和细节的敏锐观察,而非一味地躲避危险。
外面风大雨大,泰迪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在一间公寓内,一个女人拿着酒瓶质问他:“为什么打仗回来天天喝酒,到底在战场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可是你的太太!”
泰迪觉得女人很面熟,却依旧想不起她是谁,连忙问道:“我不记得我结过婚,我也没喝过酒,你到底是谁?!”
他不由回忆起今天下午在休息室看见的那张照片,惊讶道:“你是瑞秋?你不是已经离开疯人院了?”
“不,我一直没离开,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接我.......”女子投入泰迪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眼泪如同雨滴哗啦啦的落在他身上。
泰迪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身上满是雨水。
他下意识抬头一瞧,原来是暴风雨过大,雨水侵进屋里来了。
.........
天色刚刚蒙蒙亮,泰迪便带着罗基急匆匆的又去找奥伯院长。
“奥伯院长,我希望提审瑞秋隔壁的二位病人,他们或许有瑞秋逃离的线索,如果有瑞秋的治疗记录就更好了。”泰迪再次提出要求。
“我原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关于瑞秋的治疗很不理想,新派的心理药物治疗基本对他无用,我们正在考虑用旧派的外科切割脑前额手术来治疗她。”奥伯院长一边巡视病房一边回答泰迪的问题。
“您不是一直主张对精神病人应该用人性科学的心理治疗病人吗?”
“对于药物和心理治疗没有效果的病人,手术是唯一的办法了,尽管我一直坚信了解病人,帮助病人,疏导病人心理疾病要更合情合理些,但成本和时间都不容许我们浪费过多,毕竟资源有限,尤其战争平息没多久的今天。”
“报告曾经说切割脑前额手术后病人就会变得痴痴傻傻,丧失了人的独立思考能力,有极大的副作用。”
“警长,部分病人在治疗无果的情况下,只能用手术进行处理,浑浑噩噩总比回归社会到处伤人杀人要好的多。”
“你的意思是瑞秋有可能察觉到会遭受手术的命运,所以她千方百计选择逃跑?”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也院方也做到仁至义尽,毕竟药物对她毫无作用,她的心门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一直否认她曾经做过的罪行,幻想着她的丈夫和孩子依旧活着,在这种情绪影响下的暴力极有可能伤害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好了,詹姆斯会安排你询问瑞秋病房那一层的病人,不过,请一定要注意分寸,他们不是正常人,随时随地会如同炸弹一样,伤人伤己。”奥伯院长语气加强道。
“奥伯院长,我们会注意的.........”泰迪回应着。
詹姆斯特意腾出一个房间用来单独审问病人,房间周围站着四名警卫,警卫警戒的原因在于一旦病人暴走,他们会第一时刻上前控制住局面。
瑞秋住的是号房,6号房住的一位叫布恩的中年男子。
罗基特意看了他的资料:
“布恩,男、三十六岁,有严重的分裂幻想症,暴力型患者。曾在家里杀死其保姆,在疯人院重伤一名护士。”
泰迪脑袋依旧有点疼,吩咐要罗基负责询问。
“布恩先生,你认识你隔壁号房的瑞秋吗?”罗基开始他的表演。
“当然了,她一直暗恋我,说我是她的宝贝.......”布恩抿着嘴笑道,样子有几分猥琐。
“她暗恋你?请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瑞秋她啊,每天在房间做蛋糕,每天都问我要不要吃块蛋糕......”
罗基有点奇怪,问:“病房里并没有任何能做蛋糕的厨具啊?”
布恩露出大姨妈般的笑容:“那又有什么关系,心意最重要了,比如我家之前那位女佣就是如此,每天做一大桌好吃的,居然每顿还做海带排骨汤,要我吃那么肉干嘛?女人要男人吃那么肉,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调戏我、迷惑我、榨干我。对于她的美人计,我自然将计就计,她却变脸,对我反抗不说,还对我拳打脚踢。这大概是她乐意玩耍的游戏,肉与肉的打斗才会让她兴奋吧.........于是,我用煮海带排骨汤的大锅朝她脑袋砸去,她尖叫求饶,似乎更高兴了,我一遍又一遍的.......”
罗基听了脑壳都大了二圈,连忙打住说:“我问的是瑞秋,你隔壁病房住的瑞秋!”
布恩眼睛望着天花板回忆起从前:“你要我说那名护士啊,她要更加不要脸,那一天她来到我房间要给我打针,我的天啊,打屁股针,她居然要脱裤子,你说这不是又要调戏我、迷惑我、榨干我,又要对我施展美人计,于是我只能再次将计就计.........”
罗基听到这里想脱了裤子上五环了,打住说:“再说一遍,我问的是瑞秋,那位杀死自己三位孩子的瑞秋!”
“她啊,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眼里她是在装疯卖傻,和死在我手中的将我养大的保姆一样,我想说的是,许多时候,活着的人是不清醒的,做梦倒是是清醒状态。所以老天才给予我们那么多闻所未闻的疾病和灾难,她是在含泪杀死自己的孩子,她是在含泪杀死自己的孩子........恶魔不会因为她心地善良就放过她,而且,恶魔还不止一个。杀死恶魔的人,必定也被恶魔的鲜血所污染,自己也变成了恶魔........”
“你有病,病的很严重,需要多吃药,多睡觉,罗基,他是问不什么的,下一个吧。”泰迪怜悯的望了布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