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陈茵半夜总是醒来,会给陈霆打电话,要一直一直确定他们没事,悬着的心才短暂松懈。同时又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她居然会认为陈野是连亲人都可以杀的?
那天吵过一次后,她就没再看到小野。
连外面那些晃荡的影子也消失了。
这些天她没食欲,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等陈野,等得睡着。
再醒来就是一片漆黑。
陈茵头昏昏沉沉,一双鞋子出现在沙发边上。
再往上,是阿泽。
“阿泽,你回来了?”看一眼外面,小野没回来。
有些失望。
阿泽直说:“你怎么还不回去?”他只是转达彬哥的问题,语气略显冷漠僵硬,陈茵垂下眼眸,“他不愿意是吗?”
阿泽没有说话,在陈茵这里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丧着头,看起来很难过又自责,男人不解,彬哥的意思如果她不走,那这栋房子不会再给她住。
按照这个交界区的规矩,像找个好点的住宿地方并不难,难的是她一个人离开,一定会遇到危险,这里持枪自由,人口贩卖自由,以及这边大多数都是黑人,也会存在种族歧视。
男人硬邦邦开口,“陈茵小姐,这里要被收回来,所以还希望你尽快离开。”
闻声,陈茵顿了顿,抬头望着他,“那、你能不能送我去小镇,我想把亚亚的结婚礼物带过去。”
彬哥只交代让她尽快离开这栋房子,其他的没说,既然如此,那么只要她离开这栋房子无论她去哪都可以,男人思考一秒,点头。
“谢谢。”
阿泽听闻没说什么,径直朝外走去,等着。
陈茵收好自己的证件,包好金子首饰,里角一个福袋掉出来,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茶几烟灰缸旁边。
车上,看一眼驾驶座的人,认认真真开着车,阿泽透过后视镜扫她一眼,陈茵眼眸躲闪一瞬。
“你有事?”
女孩抱着金子点点头,“你和陈野是不是很熟悉?”
阿泽不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她想从这里打听什么关于彬哥的事,还不如直接去问他。
“熟悉。”
女孩有些欣喜,“那你跟他,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年。”
陈茵惊一秒又喜,“那你应该知道他十五到二十五岁的事情对吧。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路程稍微有点颠簸,女孩打量一下他的胳膊,也有伤口。
抬眸期待看他,阿泽只盯着前方,“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他十五到二十五经历了什么,去了哪里,在哪里生活,都做些什么?”女孩身子侧过来。
轮到阿泽沉默几秒,心里再清楚不过她想知道什么,彬哥的真实身份,过往经历,无论大的小的,可他跟着彬哥这么多年,其实只看过一次那张照片上的人,另一个就是这女孩,但彬哥从没提过,他有家人,有姐姐这回事。
余光扫一眼那双诚挚努力的眼睛,还是说一句:“彬哥之前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具体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他不是什么都跟我讲。”
“好吧。”听得出来她其实有点失望落寞,但阿泽也没有撒谎,自他接受邀请开始,到站在彬哥身边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几乎是魔鬼般训练,不过对于他来说早就习惯,所以他不在乎。
而那半年,其实也正是被通缉的时间。
他不知道青峰和彬哥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他安全了。
他是感激的,那对于彬哥信任和亲近的人,他也会无条件趋之。
“你可以直接去问。”
陈茵挠挠鼻子,又开始痒了。旁边驾驶座的人注意到。眼眸微动。
“算了,他不会跟我说。”
见她垂下眸,阿泽说:“没有你想的这么难。”猜出她应该问过,吃了瘪才这样,陈茵说:“其实,你走后,我们吵架了,很凶的那种,我想让他放了原也先生,可是那些人把他拖走了。”
她无能为力,阿泽蹙眉,“原也先生没事。”
陈茵抬头,“真的吗?”
阿泽点头。那群人只是带他去见了心心念念的人而已。
能感觉到副驾驶的人很高兴,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住的房子是我们才买不久,看你不适应南北的气候,所以才带你去海湾。”其实房子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重要,睡哪里都可以,但那天收到彬哥的消息,他就立刻办了。闻言,陈茵眼里几分惊几分悔,阿泽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