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招不到人,后果也只是褚央继续被压榨,一人顶着三个人的活儿,拿着微薄的薪水当牛做马。
褚央对着屏幕叹气:“我刚刚收到资料,穆小瑛父亲是浙江省高官,母亲在杭州做生意,从小给她当公主宠,哪里能让孩子吃苦?放弃赘婿梦吧,你估计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我只是很可惜,她的精神力真的很不错,是个好苗子。”
被人身攻击的赵培涵很愤怒:“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好战友呢!”
哨兵身后出现了一只大棕熊,捶胸顿足。赵培涵与自己的精神体打了两套拳,发泄完毫无用处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写报告:“烦死了,我现在没有心思管向导。”
“怎么,你终于发现哨兵向导之间的巨大数量差从而回心转意改变性取向了?”泡完茶的王淼肩上蹲着一只虎皮鹦鹉,“和哨兵结婚也不丢人,真的,我已经在e上发布征婚贴了,诚招哨兵,搭伙过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培涵无语凝噎:“褚央比你先脱单的可能性都大。”
女哨兵笑眯眯地锤了他一拳:“首先,我是异性恋;其次,人家褚央已经名花有主了,不用你操心。”
褚央不置可否,赵培涵转头对他说:“你和那个富二代在交往?”
“没有。”褚央对着电脑敲字,分神回答赵培涵的八卦问题,“我从来没答应过他。”
赵培涵阴阳怪气地说:“他可是每天雷打不动送玫瑰,我都快感动了。”
“那我把他介绍给你,你们俩喜结连理吧。”褚央还以颜色,“结婚了记得给红包,牵线费。”
王淼放声大笑,虎皮鹦鹉满屋乱飞。赵培涵在褚央面前吃瘪惯了,倒也不生气,把组员们召集在一起,分发材料:“别插科打诨哈,现在说正事。今天三点顶楼开会,都不准迟到。”
办公室惊起哀嚎,为愁云惨淡的周一更增添了几分悲壮。午饭过后,外面甚至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冲刷着玻璃幕墙。宣江塔通体灰白高耸,屹立在东湖的西南岸,像是雨幕里袅袅的一道烟。
褚央暗自吐槽宣江说变就变的鬼天气,找出制服外套披在肩上,掐点儿走进电梯。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食指规律敲打着扶手。
“叮——”
到顶楼了,褚央走出电梯,找到会议室推门而入。出乎他的意料,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宣江塔高层全部到齐,身着或白或黑的统一制服,神情肃穆地讨论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
赵培涵冲褚央挤眉弄眼,他立刻走到赵培涵身边,坐到靠门的位置。
褚央小声问:“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赵培涵正要回答,领导开始发言了。宣江塔现任首席哨兵柯游迅速做完每周例会总结,将话筒交给首席向导袁莉。短发女人胸前佩戴着绿色徽章,碧瞳幽深。
“下面宣布一项重大工作安排。第三十七届亚太青年哨兵圆桌会议将于十一月在我国举办,经中央塔商议,我们宣江塔将作为大会的承办方。”袁莉稍作停顿,留给众人接受处理这个爆炸消息,“所以接下来三个月,辛苦同志们配合中央塔与国际哨兵组织联盟的工作。”
褚央已经可以预感到暗无天日的加班未来,深感绝望。
亚太青年哨兵圆桌会议是国际哨兵组织联盟isa为环太平洋地区青年哨兵所专门设立的研习交流会,十个轮值主席国轮流举办,今年刚好轮到中国。可为什么……
“为什么中央塔要把会议放在宣江举办,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在北京呢?”赵培涵小声问。
“我也不知道。”褚央耸肩,“柯游塞钱了吧。”
赵培涵大为震惊:“你这是危险发言啊!”
“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中央塔特别派遣了一支工作小组驻扎到我们宣江,有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随着金属与地毯摩擦的沉闷声,褚央缓缓转头望着门开的方向。窗外的雨更大了,铺天盖地的水雾打翻了天空的墨盘,万物都变得昏沉暗淡,压抑而笨重。
光线被云层收束,依稀透出聊胜于无的轮廓,就这样,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印入褚央眼帘。首先迈入视野的是一双沾水皮靴,被黑色长裤包裹的双腿修长有力,腰腹强健精壮,紧接着是宽阔有型的肩,最后是漆黑凌厉的眼瞳。
他的胸牌外框深红如血。
褚央与哨兵的目光发生了交接,转瞬即逝,却又被雨水的潮气搅得粘稠而缠绵。褚央觉得心底最深处的地方仿佛被针刺了下,暗戳戳地隐痛着,很不舒服,又很想多看几眼,于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哨兵。
可哨兵察觉了他的存在,并精准捕捉到这样大胆的、近乎挑衅的问候。他扬起下巴对褚央眯了眯眼,紧抿的嘴唇像是刀刻的痕。
电光火石间,两人产生了第二次眼神接触。
好傲慢的哨兵。
褚央得出结论,移开视线。哨兵拎着保险箱,单手插兜,薄大衣卷起一阵风。他先后与柯游和袁莉敬礼,最后站到主席位,放下带有中央塔密封条的箱子。
“中央塔特级哨兵,isa协会成员,前大连塔首席哨兵,前北京塔首席哨兵,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归国博士,厉卿。”
袁莉做完介绍,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