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里站了一会,才去敲响了另一家。
一个住着毛胚房的中年人。
我敲门,照例站在门口表明自己的来意。开门的中年人对我说:进来说,别让蚊子跑进来了。
我有那么一丝丝尴尬的同时又表示些许歉意,我走进来将门带好。
简单询问,我让他签个字。他是在饭桌上签字的,我看着墙壁没有刮白,还是刚建造的水泥裸露在外面。餐桌也是有些破旧的小方桌,至于菜大抵是自己做的。
那一刻,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好心酸,还有一点点的心累和迷茫。
他签好字,我道谢后说完结束语便打开门又替他关好门。
简单就介绍这些吧,至知不觉字数已然比上一篇要多了两倍。
群里,中介说着九点在小区门口集合。我看着时间,刚好将整栋楼跑完,除去那些没开门的,或者是压根没人住的,数一数我一共得到了22个签名。
小区黑乎乎的,我本想着沿着一个方向走定能走到街边。但是哦豁——这个院门被锁住了。
我在群里吐槽,说找不到出去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中介还是很负责的。
我们开启了位置共享,顺利会师。戴眼镜的那个中介随后就骑着电动车一带二带我们去了小区门口对面的便利店。
关于这辆电动车,我有些好奇,他们是从哪变出来的呢?明明之前他们找路的时候,开的是四个轮的汽车。
便利店前的空地,灯光很足。纹身少年坐在红色的凳子上,看着情绪不高,甚至来说有些沮丧。
我蹲在他旁边,问他情况怎么样?
少年说,他只跑了九个。我沉默,因为这点上我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同我唠那栋楼住户的情况,说他开门的第一个户主,感觉要揍他似的,他有些怕。
我捂嘴笑,社会少年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啊。
他又说,有家住户问他怎么一个人来跑,其他都是两三个一起的,独自的话担心不安全。
听到这话,我心里泛起了暖意。我调侃道,还是有人很关心你的嘛。
生活可能就是这样,形形色色的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多数时候还是更愿意怀着善意去看待这个世界,就如同我看着眼前这个纹身少年。
少年后来还和我们说了一些话,这里我就不方便赘述了。对了,少年告诉我们,倘若不是他想给纹身上个色,他才不会来辛苦工作呢~
两个中介都在调侃他,我也在一旁娇笑。但是与此同时,一股悲哀又从我心头莫名涌现。
我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他才1岁。现在的他可以如此肆意,可未来呢?
谈笑间,眼镜中介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挂断后他同另一个中介说,这个龟孙之前发短信骂他,现在还有脸打电话。
电话还是接了,只是隐约间我听见说过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全是一些充斥着暴力和中二的气息。
我看了看手机,中途公子还有我其他朋友都给我发过消息,我简单的回复了。我妈在这期间更是打了两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同她说,快了马上不用等我。
来的时候我拍了张月亮的图片,走的时候我想拍下我影子的照片。只是拍来拍去和自己预想的总有差距,所以我索性放弃了。
中介说,明天换个模式,两个一起跑。我面露难色,告诉他说明天我不来了。我脸皮薄,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其实并非是工作不适合我,只是我不喜欢和他们过多的接触罢了。
就像我们方才劝少年离开他那个混乱的圈子,去接触一些正能量的人。可少年说他接触不到……
我能感知到他说这话的无力,可是对此我也只能心里叹气。
我解救不了他们,如同我也解救不了自己一样。我能做的,大概就是独善其身吧。
送我们回来的路上,中介约我明天早上九点。我再次示弱表示拒绝,下车后我礼貌地告别,并叮嘱他们开车小心。
关于今晚工资的事情我决口不提,给也好不给也罢,不想与他们过过的争执。
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依然存在着阴影,而他们在阴暗的角落行走。我看着他们,又好像在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