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你自己看呗。”
余兰拿起报纸,头条上赫然写着某某富豪因病去世。也不过才四十出头而已。
“这世上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有什么新奇的?”
“可是这样的事多了就很不正常了。就像突然死去的富豪,莫名失踪的孩子。流离失所的孤儿。这样的事越来越多,这还能算正常吗?”
“晚上出来的那批恶棍有动静吗?”
“没了,早就没消息了,可这样的事还是在发生。防不胜防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能有什么办法?”
余兰不由思索,强大的责任心和对恶人的愤怒让她恨不得将这些黑暗的东西除之后快。
痴痴呆呆的老人环抱双膝突然哭喊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他叫什么?住哪?”余兰问。终于可以把他送回去了。
“我的孩子,应该这么高,这么大了。”老人双手比划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余兰听了半天,他的孩子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住哪。她叹息着。
“三儿,把我单独的那间办公室腾出来,让他住哪,以后大家轮流着照顾他吧。”
“什么?”三儿和身边的同事瞪大了眼。这是要养一个共同的爹啊。
“时幽呢?这两天又不见了。”天涯和夏蛮守着暮凌云。暮凌云黑灰的肌肤慢慢变白,就像刚刚大病一场,混混沉睡间,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姨娘看到了希望,脸上也有了笑容。搂着追忆又笑又哭。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惦记着她的猫。”
“啥?”天涯嚎叫。“她这样不下锅就不错了,还惦记着猫?她的猫能认她吗?”
“你别叫!让姨娘听见,该你下锅了。”
“要下锅也是你下锅,又不是我干的。”
“你不说话会死啊?当初你不是监工啊?”
“我也是救你了,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兔子啊。凌云醒来就可以好好补补了。好兔兔,乖兔兔,别跑啊!”
这下两只兔子也不吵不打了哀嚎着满屋窜,身后握刀的姨娘紧追不放。
追忆受不了这群疯疯癫癫的人。躲在屋外,花镜入地无门,孟婆迟迟不见出来。
“人间真苦,比下面还苦。”
时幽卧在花丛,一直等到天黑,行人散去。她晃动酸痛的四肢,凭着记忆朝她的小猫落脚点跑去。她这样子,她的猫自然不认识她。还没靠近,吓得猫咪炸毛,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猫咪,是我。”时幽不期望猫咪能理解她此刻的行为。只要不吓跑它才好。
脏脏猫看见面前这只行为怪异的兔子。注视不到半刻钟,往人群中跑。显然,它宁愿接近人类也不愿看见眼前这只奇怪的兔子。
“啊!回来,别跑!”
脏脏猫哪里会听她的话?灵活穿梭在人群里。时幽只看见眼前晃动的人腿和猫咪倔强的背影。害怕它被人抓去,被车撞死,时幽也只得紧紧跟着。她不知被踹了多少脚,雪白的绒毛也变成了灰色。
“忘恩负义的家伙。”时幽气得跺脚。好歹她养了这猫很多日子了。当心肝宝贝一样宠着。谁想到它早就认了新主,背叛自己。
“我的洗澡水你也喝?”时幽又累又饿,趴在门口的筐子里用水充饥。扁头乌龟很不满有人打扰自己,用前爪啪叽一下打在时幽脑门上。时幽受到惊吓,当场跳起来。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只兔子。只要不是狗就好,它们老是啃我的脑袋。”扁头鬼从壳里探出头。
“老东西,你迟早会被炖汤的。”
扁头鬼乐了。“你会说话,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太好了!老头我活了多少年了。每天卧在在木箱里,看着街边的行人来来去去。周而复始。多无聊的日子。”
“你一直呆在这木箱里,不无聊才怪。”
“娃娃,你能让我出去?”扁头鬼眼里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求。
“嗯,好吧。我试试。”时幽点头,跳起来撞木箱。
“哎呀,不行就算了,谢谢你啦!你要喝水,旁边水槽有自来水。老头我已经呆习惯了。”木箱晃动,玻璃门也跟着叮当作响。
时幽看见店里有人走出来,后面跟着她的猫,猫咪嘴里叼着小鱼干。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有口吃的就跟着人跑了,真的是。
出来的是位年轻女孩,她看看四周没有动静,木箱里的水还在晃动,哗哗作响。她把乌龟放出来,放进大厅里。
“尊敬的迎宾大人,累了吧?出来溜溜。”
时幽看着猫咪和乌龟在屋里跑来跑去,心里很郁闷。她是只很可爱的兔子啊。怎么就能吓着她的猫了?她借着光在玻璃门看了看,龇牙一笑。恰巧有车路过,车灯照在玻璃上,血红的眼珠子下一刻要蹦出来。时幽摇头,看起来是怪吓人的。
她一直等到女孩下班,看着一位男孩骑着摩托来接她。
“小咪,跟我回家吧。”
贪嘴的猫咪跳了上去。时幽气得咬牙,好在车速不快。还能追上。
今天好像是女孩的生日,他们去店里提了蛋糕。男孩从店员手里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鲜花送给女孩。两人说说笑笑,骑着车回家。时幽一路狂追。看着两人把车停在楼下,然后上楼。时幽的笑容瞬间凝固。转瞬又笑起来。
街边,一位小女孩抱着她的猫望着灯光亮起的窗户。勾勾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里是夏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