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扑来一道影子,吓得蛮子倒退几步。知了一把抓住,努努嘴对蛮子说:“快去抓鸡崽。”
老母鸡一阵哀嚎,腿一蹬,知了的手臂一道红红的印子。“快点啦!蛮子!”
“好了!好了!”蛮子慌乱,抓着鸡崽往篮子里一扔,盖上布条。一道黑影就飞过来。
“快走!”老母鸡飞扑过来,横里伸出一只手将它摔在地上。几声惨叫,可怜的母鸡晃了几步,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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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知了有些震惊。弱弱的他刚才这一巴掌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如果他不拦着,自己的脸恐怕已经见血了。
“可怜的家伙。”蛮子把它放进窝里,小鸡欢喜的钻进它的翅膀。
“我看它抓你。”愉悦说。他的手臂上一道血红的印子。画眉啾啾地叫着,声音听起来很是心疼。
“我让你带一半回去,没让你把窝端走啊。”落落说。“你们还把它打伤了。这么急着当妈妈呀!”
画眉的翅膀铺在桌上,蛮子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擦拭,小小的翅膀血迹斑斑。“长羽断了几根,难怪这么容易被抓住。”落落细细看它。看着看着叹息着:“不知道,忆香干嘛去了,这几天都联系不上。”
“不见了?”知了问。
莽子和愉悦在一旁剥葡萄,剥完还未放盘子里,蛮子伸手一捞。“好甜呀!没皮没籽的葡萄真好吃。”
“一边去!”莽子打他的手。
蛮子扣着眼珠子做鬼脸。“重色轻友!有了媳妇忘了朋友!”
“我还以为她跟你们玩呢。”落落说。
“落落姑娘不是帮工嘛,忙完了回去很正常。”
“不对,走之前应该会打招呼的,再说她也不可能回去。”落落把忆香的身世讲出来。
“她说她被家里逼婚,自己偷偷跑出来。我遇见她时,她昏倒在路边。脸色憔悴,只有一口气了。后来问她是哪里人,她不肯说,眼里都是对家的愤恨,怎么可能回去?”
“这样啊!忆香姑娘也太惨了!”
“我看她和你和愉悦亲近,以为和你们在一起。”
“我都好几天没见她了。”蛮子说。“她就爱缠着愉悦。大块头。”
“我没见着。”愉悦摇头。
卧在蛮子手里的画眉抖抖翅膀。嘴里发出清脆声响。落落眼睛一亮。“这鸟和忆香的嗓子一样好。”
“嗯。”知了点头。“忆香的声音真的好听。难怪用画眉形容美妙的歌。”
“一个大活人能去哪?”落落百思不得其解。画眉走上前,歪着头望着她。“这家伙还挺灵性。”落落用手指戳戳它。“这小眼珠子,两道白眉,简直是白眉大侠嘛。”
知了还未到家,嫂子等在门口。瞧见她远远的对着她笑:“闺女啊!我的大姑娘。”嗓子一长一短,说不尽的愧疚感。蛮子往知了身后躲,见姑姑脸色平静。求救似的拉着愉悦说:“大块头,帮我。”
“帮你什么?”愉悦问。
“我妈打我。”
“你小子还不回去?”妇女刚刚微笑的脸见着蛮子瞬间阴沉。说完揪着蛮子的耳朵一路叫骂着回去。
拐过路口等看不见人了。妇女松手,扬扬手里的鞭子怒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和她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倒好整天往她家里跑!你爸就知道骂我!你纯心气死我是不是?”说完在蛮子脸上用力一拧。
“他不是我爸!我爸死了!”蛮子眼眶一红,捂着红肿的脸瞪着他的母亲。
“败家玩意!我说他是你爸就是你爸!谁供你吃谁供你穿?我打死你!”
蛮子咬着嘴倔强的站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妇女打了几鞭子,打累了看着儿子脏兮兮的小脸蛋有些心疼。伸手抹抹脸,柔声安慰:“乖儿子,听话。不然我就不管你了啊!听话。”说完,拎着蛮子的衣领往家拽。
愉悦蹲在地上,满园的小鸡撒欢。小小的一只见着他也不害怕。支着脑袋往裤筒里钻。
“你在看什么?”愉悦顺着知了的视线望去。近处是一片田野,田野的尽头连着溪流。溪流的另一段是起伏的群山。飞鸟跃过,蓝天白云藏在群山里,静谧而辽远。
“我想带着蛮子,可蛮子不能没有妈妈。”知了神色沉沉,心事重重地坐着。屋里织毛衣的秦奶奶手一顿。推着轮椅靠在门边。
“知了啊。蛮子是个懂事的孩子。有她妈妈照看着……你太累了。”说着说着哽咽着回屋。谁不想儿孙承欢膝下?只是她这老婆子这辈子修不来这福分。
知了叹息,转身一脚踩在愉悦腿上,坐在院门上的愉悦正要起身。两人惊叫一声,扑倒在地。知了爬起来,嘴角有了丝丝血迹。倒吸一口气。知了对着一脸无辜的愉悦说:“你呀,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遇见你我就倒霉。”
院外的天依旧很蓝。女孩落寞的背影在院子里打转。小黄牛卧在院子一角。知了踢踢贪睡在门口的旺财。指指屋梁说:“喂,你可不能偷吃啊。这些小家伙不够你折腾。”
“还不够塞牙缝的。不够肥美。”回应清幽中夹着十分不屑。
愉悦拍拍尘土,捧着衣兜站起身。怀里挤着一团贪睡的小家伙。
“你还不赖,它们把你当妈妈了。”知了示意他把小鸡放草窝里。
“你去哪?”
“回家。”门外的少年明媚皓齿,满心欢喜。画眉鸟落在肩头,少年扬起脚步开始奔跑,脚步轻盈。风掀起他的衣领,发丝朦胧着那张洁净的脸。快乐的人幸福的像林间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