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闻宴又觉得自己丢人。就是亲个额头怎么了吗?又不是嘴对嘴,在这纯情个毛线球球。而且他还是亲别人的那个,自己这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模样是要做什么?太丢人了!
但……但是……亲额头,真的给人一种被人珍视,重视捧在手心的感觉啊……就像是信徒被允许亲吻他的神明,亲吻嘴唇是亵渎,亲吻额头是珍重,那一刻的虔诚与欣喜若狂怎么让人冷静地下来呢?
不行,不行,淡定啊,闻宴!淡定啊,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就算他长得帅又怎么了嘛!长得帅就了不起吗?
闻宴气势汹汹地回头瞪向那个引得自己心绪大乱的人,怒目圆睁,简直就差喊出一声:“妖精,休要乱我道心!”来了。
结果对方一见他回头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眼睛弯弯,头发微微炸毛,一双异瞳里仿佛有万千繁星在闪烁,温柔地不像话。
闻宴傻眼……闻宴呆滞……闻宴流下了口水……
行……吧……长得那么好看,真的了不起。闻宴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真是让人看着心情就轻松了不少。
闻宴笑了笑,似泄愤似无奈似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拿起剪子来给他再修了修头发。
闻宴审美在线,动手能力也还行,再配上那张光头也好看的脸最后的效果让闻宴也不禁心里惊讶了一下。
二人忙活了这一下午就到了晚上了,又要干活去了。
唐北辰今天晚上六点回来,闻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今天晚上是他值班,现在就要出去在客厅候着了。
宁煜珩刚来,想必也还没给他安排工作,于是他让宁煜珩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别人喊他做事也别先别管,然后就走出了房门。
在走出几步后,他似有所感地回头,果真发现宁煜珩一直坐在凳子上,注视着他的背影,像是想要成为他的影子一般一直忠诚地跟着他,保护他。
闻宴攥紧了手里的钥匙,闭了闭眼,想起自己向那个人要钥匙时那个地中海男人露骨的笑与话语。
“终于打算爬床了吗?唐先生卧室的钥匙我是有,可你拿什么和我换呢?我给你钥匙可是要承担风险的。要是你成功了还好,没成功……万一我被你牵累了怎么办呢?”
说着,男人脸上的横肉上下颤了颤,淫笑着靠近了闻宴,伸出手抚上了闻宴的脸颊。
闻宴忍住厌恶的表情和动手打人的冲动,笑道:“若是我成功了,我自会给你报酬,若是我没成功,也不会牵连你。”
男人这才松开了闻宴,等闻宴接过钥匙的时候,粗糙的手又在他手背上暧昧地摩挲过,注视着闻宴离开的背影骂了句婊子。
闻宴听到了,脚步却连顿都没顿就加速离开了。却在走的过程中将手背都用力搓掉了一层皮。
爬床是一条不归路。不论成败,都不能回头。
但他现在还有的选,他还有选择。他可以选择肮脏龌龊但很有可能有钱有势地活,也可以选择干干净净但是平平淡淡地活。
走哪条路,现在全凭他自己。
宁煜珩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乱跑,于是他开口:“没关系,晏晏,你走吧,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的。”
闻宴缓缓睁开了眼睛,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似乎有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松了口气,有些释然地笑了笑,有点像自暴自弃似的低声地说了一句:“真是够了。”
然后回身走了几步,把钥匙扔进了床底。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没觉得遗憾,甚至打从心底地放松下来。
他突然觉得这样平平凡凡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没有办法和亲人相认,没有办法过回和以往陆家少爷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有个人说会一直等他,他不会抛弃他,那这也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