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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道德绑架我,任务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厉卿揪着魏徳耀的衣领,单手把他按到墙上,垂眸看着自己的上司,“魏徳耀,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缺点很多,特别小气,特别记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褚央的想法,从前不管是因为我不在乎,而现在,你更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了。”
“厉卿,你是想造反吗!”魏徳耀也不是吃素的,陡然被后生挑衅,不怒自威,“你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中央塔?”
“当我不敢吗?”厉卿放开他,站到走廊灯光下,拨开刘海露出眼睛。深赤色双瞳如修罗问世,血色浓稠似雾,煞气太重,凌厉如刀锋。
“你……”
魏徳耀大惊失色,在真正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面前,他的资历与年岁不过尔尔。如果他没看错,这深红眼睛分明就是黑暗哨兵的标志!厉卿现在要是想杀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魏徳耀,我现在以黑暗哨兵的身份与你谈条件,听好了。第一,将本次在翡翠皇后上的所有档案归为最高保密等级,行动性质定义为自卫过度。游轮上的哨兵全都因为左潇的精神暗示而暴乱,我为了保护褚央将他们全部杀掉,并不违反《哨兵行动条例》。”厉卿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如果要追究,责任全在我,与褚央无关。”
“……第二条呢?”
“你先答应我。”厉卿并不上当,“魏叔,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谈。”
魏徳耀只好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接下来有关褚央。根据条例与现行法案,哨兵向导之间的联结断开后,只要双方健在,结合关系并不因此失效。”厉卿拿出哨兵证件与褚央的向导证件,一黑一白的小本本像是两枚棋子,“所以中央塔无权干涉我们之间的联结,也没有资格为褚央重新匹配伴侣。抱歉啊,像蟑螂一样顽强地活了这么多年,真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你犯了重大失职,iga不会放过你。”
“那就不需要中央塔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厉卿抓紧两本证件,像是要让封面的汉字也贴在一起,“我可以很自信地说,谁要是敢对褚央动歪心思,我保证第二天他的脑袋会出现在正义女神像脚下。”
“……”
魏徳耀特别想猛吞速效救心丸。
“答应我,魏叔。”厉卿用很偏执的眼神盯他,“你知道我生气的后果,也知道……世界上没有监狱看得住我。中央塔要是想找个地方把我关起来,对我来说也只是换个地方旅游的区别。你们把褚央藏去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他。”
“……我会彻底封存褚央的档案。”
厉卿露出微笑:“最后是我的报酬,既然答应做交易,那我也不能光占你们的便宜,毕竟这样太不道德了,对不对?”
魏徳耀无可奈何,心想原来你还把自己当人看啊。
“我把刀给你们,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中央塔可以定期给我委派任务,但我需要评估任务危险等级后与褚央一起行动。”厉卿收好证件本,放进心口处的衣兜里,“三年之内,我必抓住左潇。”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可以去找别的哨兵。”厉卿冷声说,“看看谁有那个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隔这么多年,你对他还是没感情。”
“不,您错了。我现在对他特别有感情。”厉卿走到魏徳耀面前,对他行了一个简易的哨兵礼,“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算不算?”
魏徳耀不得不抬头仰望这位年轻高大的哨兵,他的身上具备了人们对哨兵全部的美好幻想:强壮,聪慧,机敏,狂傲。从十岁那年被接回中央塔起,魏徳耀见证了厉卿的成长,可那种变化在今年颠覆了。魏徳耀阅人无数,能看出厉卿身上脱胎换骨的蜕变。
如果说曾经的厉卿是在革除野性,学着做“正常人”,那么现在的厉卿已经放弃了这条路。
他没必要融入社会了,因为他已经找到被世界接纳的最佳方式。
“今晚是除夕,给你爸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吧。好不容易在国内,有空回去看望他们。”
中央塔还捏着最重要的底牌,只要有“那张牌”,就有制衡厉卿的底气。想到这,魏徳耀拍拍厉卿的肩,离开医院前留下送给褚央的鲜花与水果。厉卿把他的东西全都扔进垃圾桶,掏出藏在身后的录音笔,按下暂停键。
“除夕……”厉卿在心底咀嚼这个陌生的名词,他想起褚央对他开过的玩笑,说要讨一个好大的红包,做哥哥的必须大方才行。
“红包,对了,我还没准备红包呢。”
习惯移动支付的现代人身无分,跑去医院走廊的at机取了好几万,再从值班的护士那里花言巧语骗来一个红纸壳。医生不让哨兵进入隔离病房,可厉卿怎么忍得住?他翻出隔壁房间的阳台,推开出褚央病房的窗户,好似披星戴月的侠客,坐在高墙之上望着意中人的睡颜。
变成黑暗哨兵,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为什么还没丧失理智。他始终保持着大脑的高速转动,像是拿着上帝给的完美剧本,演绎无懈可击的情节,平等地攻击身边每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贝阿特丽切,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你呢。”
不想让褚央吹太久冷风,厉卿跳下窗户,将厚厚的纸币塞进红包,放到褚央的枕头下。这样做据说能压祟镇邪,厉卿虽然不迷信,但如今讨点彩头,也无非人之常情。
时间还早,窗外的夜空冷清,节日气氛微乎其微。与最亲密的向导独处一室,厉卿按捺不住满心的躁动与忧虑,有时想把褚央从医院掳走,有时想抱着他睡觉,有时想撕开他的衣服,把刻印曾经存在的地方重新勾勒描绘。
那么美的曼珠沙华,怎么可以在他眼前凋谢。厉卿每每回想游轮上的那一夜,都恨不得将左潇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这个禽兽。
“唔……”
厉卿双手撑在褚央的耳边,观察他的脸庞。身下的向导发出细碎哼声,鼻尖浮现出薄汗。
“厉卿……”
“褚央?”厉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难受……”褚央虚弱地开口,燥热让血色全失的嘴唇丰润,“好热啊……”
厉卿猛地抓住褚央的手,呼吸粗重,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猫,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