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二十万。”郝勇成最后说,“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天二十万,一周抵得上普通公司中层管理的年薪,三个月烧掉深圳一套房子。所有数字堆叠起切实可行的未来,拯救褚央对厉卿而言只是早晚问题,并非是否问题。
厉卿呈现出游刃有余的放松姿态,向后靠着椅背,微微勾唇:“没问题。”
看来他不需要抢银行了。
郝勇成惊讶于厉卿的迅速应答,但想到中央塔首席哨兵的魄力,他没有质疑厉卿。
“午休之后我有个小手术,你先带他去研究所,下午见面详谈。”
“好的,麻烦您了,郝医生。”
厉卿随意对黑衣人比了个叉,电脑屏幕中小男孩的黑白照片立刻变为彩色——厉卿雇佣的杀手埋伏在小孩放学的必经路上,得到撤退指令,悄无声息离开。郝勇成并不知道自己家人差点命悬一线,用长辈特有的关切语气说:“你现在在哪?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个午休落脚的地方?”
“我就在你们医院,不上来打扰您了。”厉卿打开车门,浅笑着说,“待会见。”
郝勇成拿着手机,默然望着楼下商务车旁出现的高大哨兵。厉卿仿佛意识到他在看,食指并拢中指,仰头做了个帅气的见面礼,嘴角带笑,眼神却是透骨的寒。
飞鸟翱翔天际,撕破云彩的缝隙。郝勇成后背发凉,目送他登上第二辆商务车,扬长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天下午,郝勇成与厉卿会面谈到深夜,次日在研究所签署了合作协议与保密协议。经过厉溪云的据理力争,中央塔默许了厉卿的擅自行动,将他与千雾职位对调,派去香港塔。塔里高层很清楚,他们无法将厉卿强行扣留在京,与其得罪一个黑暗哨兵,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的深情。
“对了,魏叔今天出院。”徐图在视频里说,“算他走运,刀口离大动脉只剩几毫米。”
厉卿坐在褚央病床边看,低头嗯了声:“有左潇的消息了吗?”
“没有,不知道他又跑哪里去了。”徐图小声吐槽,“说不定只是他留下的幻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厉卿翻动页:“你觉得他死了?”
“嗯。”徐图不信一个向导能只手遮天,“他当着我们的面自杀的。”
“可我觉得他还活着。”厉卿合上,“明明被我废了一只眼,为什么他还能搅动风云呢?”
徐图还想说些什么,厉卿见郝勇成进房,让他晚些时候打过来,挂断视频。郝勇成带着手下团队来和厉卿做最后确认,飘飘白衣包围着哨兵的黑,宛如圣洁无瑕的天使度化恶魔。
“仪器已经准备好了。”郝勇成对厉卿说,“这是你最后的反悔机会。”
厉卿让开身位,把褚央暴露在郝勇成视野范围内:“反悔这个词好像离我很遥远。”
“上次见面你也是这样,独断专行,自信自负。”话语里没有批评,反而像是调侃,“厉卿,你还很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厉卿拿着厚重的《神曲》,安静得有些反常。
“你还不到30岁,有大把人生时光供你挥霍。”郝勇成看着沉睡的向导,“你真的要耗在褚央身上,哪怕这辈子都等不到结果?”
你还年轻,以为自己遇上了命中注定,要死要活上演恩爱戏码,不多久就会厌倦这种责任。医院见证过太多案例,被天价手术费压垮的中年夫妻,侍床十年不堪忍受拔掉母亲氧气管的子女,化疗室外雪花似的账单……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再强大的情感纽带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你会痛苦,你会埋怨,你会在日复一日的探望中感到压抑,你会因为长久得不到激励而麻木。等待是无谓的钝刀,你会在某个瞬间偷生出阴暗想法:“要是他快点死就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都解脱了。
“想好了吗,厉卿?”
郝勇成并不相信厉卿,他明白哨兵本能中的浮躁与野性,要他们长久守护一个也许醒不来的向导,实在太难。拿这么多钱打水漂有什么用呢?他都没有把握能救回褚央。
“郝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您了。”厉卿向后退了半步,“您问我为什么变成黑暗哨兵还能保持冷静,我说——”
“因为我很能忍。”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曾经的厉卿患得患失,现在的厉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以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忍。从相遇起,厉卿与褚央的命运就紧紧绑定了。他们不是独立自主的两个人格,而是血肉交融的灵魂伴侣,同生共死,全然信任。要厉卿放弃褚央,就是要他放弃自己。
可是贝阿特丽切怎么会让但丁迷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郝勇成没再劝,拍拍厉卿的肩:“还想对他说些什么?进入休眠舱之后,他可能听不清了。”
厉卿转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在褚央床边,握住他的手。他像是被驯服的大型猛兽,一点点低下高傲的头颅,干燥嘴唇触碰褚央苍白的皮肤,顺着病态干瘦的手臂,亲吻至耳边。
“小猫。”厉卿闭上双眼,用只有褚央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已经把戒指准备好了,等你醒来就向你求婚,所以你别让我等太久,我没有多少耐心。”
婚戒挂在褚央胸口,他扶着镜子发愣,汗水不停往外冒。
“怎么了?”厉卿从身后托住褚央的孕肚,重重地顶他,“发什么呆?”
“……没什么。”褚央往镜面呵气,浓雾模糊了交欢的人影,“宝宝……啊!”
厉卿把褚央抓回怀中,咬他耳朵:“宝宝在动,我感受到了。”
褚央捧着肚子,眼泪像是廉价珍珠,串成晶莹的花,一颗颗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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