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吃饭呢?”
“自己想办法。”
“姑姑不在,你们都不管我!可恶!”
愉悦把它放在梳妆台上,双手一撮,擀面团似的抹上消毒水,涂上跌打药。就那么看着它。知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一只玩偶,一只会喘气的玩偶。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不好受。
知了移开视线,顿觉天旋地转,从桌上掉下,四肢僵硬如同封印一般。胸口很疼很疼。可是,她并没有心脏病啊。
愉悦一把抓起来扔在桌上。拍拍它的肚皮。“这颗心可不是那么好用的。”说着,很熟练的给它做心肺复苏。他的手掌在它肚皮上停留了许久,居然有了暖暖的感觉,一股暖流在它身体散开。于是它很舒服的躺着。睡意袭来时。只觉唇上暖暖的,还有一股子蒜味。
它睁开眼看见两只深不见底的大眼珠子。两只鼻孔呼出的气熏得它视线模糊。
连兔子的豆腐也吃。真是禽兽。知了跳上衣柜,落在一堆乱衣服里,惊恐地望着他。嘴上的蒜味让她作呕。实在忍不住,当着愉悦的面e出来。
“包榕叫我去她家住。你去吗?”
他在向她炫耀?
终于要走了。知了狂点头,随即又摇头。他走就行。自己就不去了。在走之前最好把她的咒解了。
“你不乐意啊?不让我走?”
……
她总算是看出来了。他知道她是知了,他就是故意的。
知了跳下衣柜,写下四个大字:解咒,你走。
愉悦瞄一眼转身躺下。“猪好像饿了。我要睡觉了。”
院子里,猪叫声嚎了半夜,愉悦却睡得安稳。知了一蹦三尺高,摆钟嗡嗡响,她疼的直掉眼泪。她就这么蹦来蹦去,床上的人好像睡死了。
谁说兔子只会蹦,好像也会走。只是这四肢用起来好像不听使唤。一伸一缩就像跳脚的蛤蟆。身后一阵咳嗽。愉悦笑意正浓,抓着她扔在床上。“很晚了,睡觉。”
知了四肢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眼前人睡得像死猪,她却没有一丝睡意。窗户推开一条缝,大仙细长的身子钻进来。知了往外一拱,没拱开愉悦的手,撞在他肚子上。愉悦嗯哼一声,翻身继续睡。他的屁股压在她的长耳朵上。知了羞怒中真想对着他屁股咬上一口。
大仙拉着她轻手轻脚从愉悦身上爬过。两人,不两只畜生爬到窗台,愉悦突然坐起来,伸手一摸,囔囔道:“兔子呢?”说完又倒下睡去。
知了摸摸额头,跳下窗跟着大仙走。
“你奶奶很不对劲?你要不要去看看?”
知了吱呀两声算是应答。
秦奶奶盘坐在床头,双目紧闭,伊然一副仙人打坐的姿势。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红润很健康。突然她睁开眼,喃喃道:“一把老骨头了,睡不着,这浑身难受啊。”说完,靠着床头慢慢躺下。
大仙拦住她,知了清醒过来,她只是一只兔子帮不上任何忙。鼻子霎时酸酸的。
“你闻出什么味没有?”
知了摇头,都说动物的鼻子很灵。可她真的不是动物啊。
“有点奇怪,不像你奶奶的味道。说不上来。”
它居然能把每个人的味都记得那么清楚。知了不得不佩服。
她更没想到,柴房里,那架废床下面居然被刨出一个大洞来,上面用草堆木板盖着,看不出一丝痕迹来。大仙呵呵一笑,热情招呼道:“以大地之气,暂时能掩盖一切污秽之气。”
难怪有时找不到他呢。
知了爬进去,美美睡上一觉。
“什么?你让我喂猪?姑姑都没逼我喂猪!好,看在你是大仙,给你两份面子。”蛮子气呼呼走进厨房,没想到大清早被一只兔子逼着喂猪。
愉悦从猪圈里出来,舀一勺猪食在旺财碗里,眼睛却看着坐在柴垛上的秃毛兔子。“开饭了。”
知了气哼哼转过头。她不是兔子。笼子里关着的兔子精老实了许多。眼珠子盯着愉悦直发亮,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知了想喝兔子精的血却没半分骨气。也拉不下脸来求愉悦。
院子里,各种生物此刻各怀心思。院门被撞开,包榕那怨妇脸出现在院子里。她穿着修身连衣裙,画着精致妆容。脚上马丁鞋擦得程亮。
“愉悦!说好的来找我!这都好多天了!你是提上裤子不认人是吧?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这都快中午了!”
听这话,知了瞬间瞪圆了眼睛。
“我还喂猪呢。”愉悦声音软下来,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
“我重要还是猪重要?”
“我这就去!”愉悦扔下围裙,顺手抓起一脸懵的兔子。知了抱紧柴垛,一脸宁死不屈。
包榕牵着愉悦衣领,愉悦怀里抱着兔子就这么离开蛮子视线。
“祖奶奶,我做什么?”
“喂猪。”老妇人捋着额前发丝,自个推着轮椅出门。
知了哀叹:扮猪吃老虎啊。上门女婿是做定了,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