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瞧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她凑近,狰狞直视他,“你说你是谁?”
她笑得胸腔颤抖,笑得脸颊逐渐扭曲变形,口鼻抑制不住张大,然女人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罗斯柴尔德,你是?”
“你配吗?”
“你只是、总统身边的一条虫子,阿卜杜勒身边的一条狗!”
男人久久不说话。
傅博盯着他,“陈野,你何不放了我,我们一起携手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不必看所有人的脸色,不必过心惊胆战的日子,不必听从于任何人。”众所周知,财富的本质,根本就不是一张纸币,它只是一张收据,而收据的背后,是一个个黄金和白银,这才是财富的终极代表,“不然你以为萨达姆为什么会把一张张纸币换成黄金存在瑞士银行之中,他好歹是一国元首,怎么会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陈野,你听我说,美国人想控制苏丹就是想复刻罗斯柴尔德先生,根本不是在乎什么页岩油,这玩意他们国家有的是。”
美眸微挑,“你不是很清楚嘛。”
傅博阴森森笑看他,又微微凑近,“你别忘了,我是世界的纽带。”
笑眯眯含情脉脉嘲讽他,对上那双黑眸,他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起伏,傅博挑高嗓音继续讲:“为什么美国总统的权利会受到制约,因为他们不够团结,所以才让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就像苏丹一样,你想啊,苏丹的总统,会不会下台、”
“哦,不对,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弄下台了?哈哈哈哈哈。”
他一语不发。
“我就知道,陈野,你真是不错呢。”
在这种体制下,金钱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他们的游戏规则是,谁、掌握了金钱的权利,谁、就可以玩弄其他的权利。”
就像罗斯柴尔德说的——王位上坐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手里掌握着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
——受于天命,既寿永昌!
“陈野,我知道,你想拥有这些,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缔造一个极权世界,就像你的好兄弟、一样。”瞥一眼角落热汗淋漓的卢奇,“但他是刍狗,”陈野视线看过去,傅博吐字,“而我们是土龙。”
笑一笑,“小野,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帮你。”没有哪个合作对象能比政府更稳妥,风险更少,就算到世界尽头,傅博所代表的是联合国也好,其他国家政府也好,它一定是站到最后的。
陈野微笑,勾起她的下巴,且看那张红润浮肿的脸,女人嘴唇轻咬,眼底染上水雾和浓烈欲望,嫩滑舌头想要舔他粗糙蜜色的拇指,她喜欢他把手插在她的下面,水温渐渐冷却下去,内裤打湿的穴口骤然收缩,眸中一暗,缓缓告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陈野哂笑一声,松开手,往嘴里放根烟,阿泽递过来打火机,他瞥一眼,人立刻意会,把半死不活的卢奇拖过来,扔在地上,“很感谢,傅秘长一番华丽演讲。但你思想还不如你姐姐。”
傅博眼睛恨不得像要吃了他,陈野吸一口烟,“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可并不喜欢黄金作为纸币的抵押物。”
“金矿,没有人不想得到,财富也没有人不想得到。但你不如你姐姐的一点,她,会比你思考,比你眼界开阔。”
黄金,不能满足纸币的膨胀,也不能产生任何利息收入,“作为游戏的制定者,生生不息,永不枯竭,无限循环,远比几坨固定的金子更具有诱惑力。”白茫茫烟雾中笑看她,“这才是极权世界的玩法。”
“你说,她抢了你的学位,你的名字,是,她的确该死,但并不代表她就比你差,同样的,你身上有的东西,她,没有。罗斯柴尔德之所以选你,正是因为你别具一格的特质,所以你杀了她,我们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挺对。”
傅博脑子里不知为何会想到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毒蛇漆黑眼珠炯炯放亮,“陈野,所以一切都是个局吗?”
利用她在联合国的人脉,利用她在政府的人脉,利用她将罗素的事情败露出去,哪怕,哪怕她帮着他利用特权做的那些事被发现,她也成了替死鬼不是吗?
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她在骗自己。
声音响起,直击她心中所想,“说实话,我从来不在乎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是我们所有人。”
“不在乎真假,我们才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可你偏偏要证明自己。”
似是感叹:“傅博,你远远比我还要清楚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价值。再说难听点,你姐姐走到这个位置,看起来你似乎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所以你放不下该死的自尊心,因为你觉得,她本来就不配,她真的不配吗?”
男人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瞧着她的脸,手中掸了一下火星子,“你太着急了,都忍了那么久,再多忍一段时间又怎么了呢。”陈野把那根烟扔进水桶之中。
是,他给她上了残酷的一课。
不是,从做掉姐姐那一刻开始,直到游刃于这些妖魔鬼怪的政客中间,她这个人就没有重要过,重要的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背后的资源,比如,她拥有魔鬼一样的父母,父母底下有一群极端的教徒,必要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再比如,她自私姐姐积累多年身后所有的特权。
她,又何尝不是,不宣告真假,躲进姐姐躯壳当中,成为一个所有人都不在乎真假的仿制品,傅博笑容无奈,有些疲倦地坐在水中,两个努尔族的妇女松开手,莫名其妙地流下眼泪,轻声问:“陈野,那你呢?”
“你真实吗?”
“你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