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产生了一点点梦幻般的错觉。
他梦到宁宁亲了自己。
像是以往一般的,珍重地亲了亲自己的额头,然后撬开了他的唇关,鲜血在唇舌交缠间被闻宴咽下。
闻宴终于清醒,他看着面前的人,一边贪婪像是史上最贪得无厌的人注视着宁煜珩,一边理智拉扯着他,他想要推开宁宁,却被人抱的更加紧了,风雪交加中,门口的布被掀起,在余光中,闻宴捕捉到外面雪地里的四具尸体。
宁煜珩又吻了吻他的眼睛,安抚着他的情绪。
闻宴身上的热意逐渐存在感明显了起来,当他不自觉缠上宁煜珩腰身的时候,当他不自觉去蹭宁煜珩腹部,面带潮红地看着宁煜珩的时候,效果立竿见影。
宁煜珩有些手足无措。
被药意彻底迷软了身体模糊了神智的闻宴已经快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一把抓住了宁煜珩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下,他说:“宁宁,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在梦里就满足我的愿望吧。我怕,我死了,下辈子就找不到你了。”
天昏地暗,不知几时。
闻宴再度醒来时,前所未有地睡了个好觉,他醒来看着身上的痕迹骤然想起先前的事情拉开门口的布,往外探去,却见雪地上的四个人形鼓包,他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荒唐情事原来不是他死前做了一场淫靡的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他们真的彻彻底底在一起了。
身上除了一些咬出来,吻出来的痕迹,竟是干爽无比。连撞墙导致的额头的伤口都好了七七八八。
他一时还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摸着右手腕上那处仅剩的一颗珠子,眼里的神色逐渐变的坚定。
他千逃万逃,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命运让他们分离又让他们相见。
两颗心已是紧紧相贴,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不去想他,不去担忧他,不去爱他。
他闻宴,如今只剩一条烂命,赔了便赔了吧,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他还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他要抗争这垃圾般的命运,这烂泥般的人生。
他没剩什么东西可以在意的了,不过是破釜沉舟,既已走投无路,干脆让他做一次赌徒吧。
闻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撑住,要撑住,希望还是有的,他们还是有机会逃离的。
但是,首要就是先搞定陆今眠。
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原主的情绪这段时间老是莫名其妙就冒个头,让人很恼火又很莫名。
闻宴压下心底所有的计量,在看见陆今眠匆匆赶来时突然坐在雪地里,拉开了羽绒服拉链,扯坏了毛衣,把双眼放空,头微微低垂。
那一瞬间,陆今眠顿住了脚步。
他呼吸一滞,双拳紧攥,胸膛在克制下微微起伏了几下。
他看见在漫天白雪中,少年低垂着头,跪坐在雪地间陨落的模样。
身上大片暧昧的红痕,扯坏的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内里瘦削的骨头仿佛一柄锋利的尖刺,刺在了陆今眠身上。
干干净净中坐了一个本该干干净净的男孩儿。
陆今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是怎么僵硬而生冷地说出:“走吧。”这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