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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道长。呵呵。你别跟它计较。它就一畜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放过他呗。”知了爬起来,对这看起来慈眉善目,温尔雅的道长心存敬畏。
大仙盘坐在莲花上,背上毛发秃的东一块西一块。最上面那层莲花瓣整齐铺着一层毛,隐隐约约还有字迹。隔太远,知了看不清。张道长却点点头,眼里有了一丝赞许。“这畜生急于离开这人间,另辟蹊径,有点脑子。,莲度化妖气。种善因得善果。只是这果怕是结不出了。”
知了见他想要动手,赶忙拦下。“好道长,有话好好说。”大仙也看见了张道长,瞳孔收缩,下意识后退一步。莲花倾斜,光影散去。白莲转了几圈失去光泽,颓败的就像要枯萎。花瓣干扁下垂,一点点向湖底沉下去。
“怎么会这样?”大仙快哭了。
“或许,是你没那命呢?”张道长笑道。
莲花落入水中消失不见,游鱼四散奔逃。那只麻雀落在不远处的柳树上啾啾叫着。他在为大仙难过。
大仙从湖底爬起来,皮毛黏在一起,身子瘦的就快皮包骨了。可怜巴巴抖成一团。
“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张道长说,“不过我要从你身上拿一样东西。”
“你想拿什么?”大仙脚一滑,落进湖水里。
“那莲花哪来的?”
“这是障眼法,都是水,湖水。”
“你以为我信?”张道长踏上薄薄冰面。裂纹加深,一路碾压过去。
“道长。求你别走了。”知了说。
“我就,就一低等动物,哪能攀上什么有本事的仙人?别说给他们提鞋。连院门都进不了。顶多会点障眼法,唬唬人。”
“我要你的皮。”
“我,我的皮?道长,你开玩笑了。我这千疮百孔,干巴巴的皮毛只会脏了你的手。”
“我就等着你成仙的那一刻剥下你的皮,这样的皮最具灵气。”
“那我不是失败了嘛。道长,下次,下次我一定叫上你。”大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张道长转身踏上湖岸。其实,他是想,趁它快成功的那一刻杀了这只畜生。那么白莲,仙缘不就是自己的?
“下次我可要活剥了。”张道长开玩笑说道。
大仙头皮一绷。咬咬牙赔笑着:“到时候这副身体已经没用了,道长想怎么弄都成。”
活剥生吞?这不是赤裸裸的让他尸骨无存?可恶,心黑的老头。
“道长怎么连我们做什么都知道似的?”知了笑问。大仙已经爬上湖面不知跑哪去了。有这瘟神在,他也不敢靠近。
“我知道的可多了。”张道长一撩衣袖,伸手一指。“你现在胸口疼对不对?”
“没有啊。”知了心里暗骂老,色,胚。下一刻,只觉呼吸急促,胸口被人狠狠捶上一拳。腿一软,瘫在地上。张大嘴喘息着。
“我就说嘛。你看看。神婆那一掌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你能忍受这么久。很了不起了。我猜,你这么厉害,你父母是谁呢?”
知了想起半夜愉悦给自己吃的东西。顿时心生恐惧。愉悦又是谁。他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包含了太多东西。那眼睛像千年幽潭深不见底。
“道长这么说是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不知道。”
“那你是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消息,或者得到些什么?”
“小姑娘,别乱猜。不过,你确实猜对了。我要你和愉悦结婚,你们的孩子认我做干爹。”
“呵呵!道长,你这什么想法?自降身份就是为了当我孩子干爹?再说我和谁结婚,凭什么是你说了算?”她的一生就被这莫名其妙的人安排了?
“认干爷爷也好。”
知了脑中有了无数问号。眼前这老人让她无比恐惧。他不会和神婆打着一样的主意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干涉。你会自己选择的。这可是人生大事,得好好选。”
知了目送张道长走远,只觉得无数寒气从脚底往身体里钻。无形中,自己的命运好像都被安排好了。
“知了!知了!落落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阿豪满面笑容。风撩乱他的发丝,少年满目星辰的眸子比冬日暖阳还要柔和几分。
“我找你几圈了,奶奶说你到这里来了。”阿豪抓住她的手,冷的像树干上垂下的冰锥子。
“落落见着儿子眼泪哗哗流,哭了一上午。那胖小子生下来手腕上就有一圈勒痕。落落非说是她抓的太紧把儿子勒疼了。要是她不抓紧,儿子就没了。”
“快,我们去祝贺祝贺。沾沾喜气。”
“知了,你怎么了?”阿豪才发现知了神情复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说,人的命运真的可以被安排吗?”
人的命运可以被安排吗?从出生那一刻起大概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