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包括银行卡密码。”厉卿凑近他的耳朵,讲了几句悄悄话,“还有我最喜欢哪种体位,最喜欢你怎样的高潮表情,最喜欢你用什么语气叫我哥哥……”
褚央让厉卿闭嘴的最佳方式便是踩他的脚,屡试不爽,十分好用。厉卿心想,管他多贵的手工皮鞋,能哄褚央开心都是好皮鞋,也就放任他发泄怒火了。吃完饭后,褚央陪褚璇打少女种田游戏,逛街买衣服和包包。到了傍晚,褚璇要回咖啡店照看生意,厉卿开车将她送到喵喵咖啡馆,问褚央下一站去哪里。
“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没有,你想玩什么?”
过年带厉卿回宣江,褚央已经领他逛了好几个景点,还去给父母的墓碑上坟挂青,厉卿下跪磕了三个头。褚央冥思苦想,心生一计:“想看樱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樱花?”厉卿单手搭着方向盘,“东湖边?”
褚央用精神触丝给他指路:“我的母校。”
如果再早点遇见厉卿,将和他发生什么故事呢?
漫步在铺满樱花瓣的古朴校园里,褚央开始不由自主幻想。他应该会要厉卿每天为他带早餐,花样不重复,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上。褚央不爱听讲,厉卿这种天才不需要听讲,所以他们会躲在教室最后一排,上课玩对方的手指,用草稿本下五子棋,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厉卿就会耍帅装逼,还会在褚央手心写字,叫他把课本翻到第七十七页,爱与性教育。
他们会一起打篮球,发带也阻挡不了汗水滑进眼窝,用卫生纸一张张擦干净,揉皱成团,抛物线丢进远处的垃圾桶。厉卿在辩论场上一定是位猛将,言语犀利,观点精辟,就算输掉比赛也会嘴硬,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期末周通宵复习,他们坐在图馆的角落里背,褚央实在太困,就会靠着厉卿的肩膀打盹。厉卿会举起本为他遮挡光线,偷偷亲吻他的头顶发旋,把他没写的笔记填补完整。
最难忘的一定是樱花节,惠风和畅,樱花盛开在黛色砖瓦间。厉卿会对褚央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告白态度强硬,手心却紧张得出汗。褚央还没等厉卿说完就答应下来,勇敢地将他扑到樱花树下,闭眼感受青涩的初吻,落英簌簌。
青春,年少,鲜活,明媚……那是褚央所能想到最美好的形容,他的二十岁,他的人生最美年华,他的一切期许盼望,他写下每首诗歌的结尾。
“怎么了?”思绪飘远,褚央撞上厉卿的后背。哨兵回头牵住他的手,暗暗摩挲,“很漂亮。”
“所以才一定要带你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央挑了一条游客少的小路,混入学生人群,十指交扣也不觉得害羞:“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厉卿问,什么梦。
“梦到我死了。”
哨兵轻轻皱眉,将向导的手攥得更紧。褚央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是我想了想,要是真的死了,我就转生变成一只小猫咪,白毛蓝瞳,去你上课的地方蹲你——要是看见你,就冲上来咬你的裤脚,这样你就能认出我了。”
“好。”厉卿首先答应他,然后又接上一句,“我也一样。”
“什么嘛,你也要变成猫吗?”
“嗯。”
褚央眼里有点笑意,厉卿却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万一变成猫以后,我们失去记忆,不记得这件事了怎么办?”
开始认真思考后就会发现这是充满g的成人童话,可厉卿说出了褚央意料之外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的。”
哨兵的皮鞋踩过地面堆积的樱花,褚央听到某种柔软部分舒展的声音。他们站在樱花城堡顶端,俯瞰着夜色与灯火交融的暗粉海洋。
“因为在此时此刻,每个平行世界的我们都做出了相同的约定。”
厉卿看着褚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光昏黄,暮色低垂,他们离星空很近,离社会遥远,褚央突然觉得说错了话,他怕厉卿会当真,更怕自己为厉卿的答案心跳加快。
完了。
厉卿没有追问褚央为什么会做这种“不吉利”的梦,仅仅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小心翼翼地拢进怀中。褚央靠在哨兵胸口刻印的位置,有种失重的不真实感。
“好危险啊……”褚央喃喃自语,把手插进厉卿的风衣口袋里,“我要掉下去了。”
厉卿再三确定他们站在很安全的地方,摸褚央的脑袋:“掉去哪里?”
褚央正要回答,两人的手机同时发出铃声——塔的消息。厉卿打开内部软件,发现宣江塔为他们指派了一项紧急任务,即刻行动。
“赵培涵马上来接我们,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切换到工作模式的褚央像是变了个人,神情严肃。厉卿查看赵培涵传来的定位,心中默念须臾,让褚央打电话给赵培涵,不用来接,东湖边碰头:“上来。”
无需更多言语,向导立刻明白哨兵的想法。厉卿双手抱起褚央,从樱花城堡的楼顶一跃而下。他的眼前铺展开一副精密路线图,在哪里转弯,穿过哪间教室,走哪条岔路口……褚央为他指路,调配哨兵的运动机能,屏蔽噪音与干扰,默契而亲密。
“你刚刚说,掉去哪里?”
厉卿跃过围墙,单膝着地,蹲在校园最高处的老图馆顶。褚央眺望远方,发现宣江塔顶亮起了红色警示灯,就像厉卿的眼睛,还有他送给自己的鸽血红。
“要现在讲吗?”褚央趴到厉卿背上,瞳仁变细,指间飘出水蓝色的精神触丝。
“要。”厉卿斩钉截铁,“别说任务结束了再告诉我,此刻,现在,我要听你说。”
一片朦胧的夕光,衬着暗色的湖影。令人心悸的失重感再度降临,厉卿背着褚央,像是屹立不倒的战旗。褚央觉得心安,更加用力搂住厉卿的脖子,在他动身起跳的前一秒说——
“掉进水里。”褚央闭上双眼,像是被打捞起的繁星,“我坠入爱河了呀,厉卿。”
厉卿嘴唇紧抿,阴狠孤傲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温情。他托起褚央,安稳降落到地面,朝着辉映的落日奔跑:“那怎么会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