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吟夏惶惶不安地拉扯弦歌的衣袖,嗓音颤抖。
弦歌刚睡下,被她这么一闹,睡意全无,一双眸子睡眼惺忪,“怎么了?”
“冰清呢?”弦歌记得自己是靠在冰清身上的,醒来怎么换成吟夏了?
“在那……”
顺着吟夏的手指看去,弦歌愣在当场。
仿佛置身于广漠无垠的黑色苍穹之下,无星无月,万籁寂静,突然烟火绽放,响彻天际的爆炸声回旋在脑中。
她的眸子一眨不眨,黑深如墨,在那一片暗黑的天地里,依稀可见一抹白色隐约浮现。
她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一抹白。
阴凉的林子里,透露出死一般的寂静。
那人踏叶而来,千百年来沉积于此的落叶在他纹鹤的白色靴子踩踏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被圈禁千年的上古神兽发出悲鸣,试图冲破天地间的防线。
冰清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跟在那人身后,他身上散发的威慑让她惊惧。
就连她,也没料到马车之上竟是眼前之人。
刚才公主让她去探探那车上是何人,回想一路上公主因为那辆马车心绪不宁,她也坐不住了。
直到公主沉稳的呼吸传来,她便让吟夏守着,自己朝那辆马车走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手握生杀大权,本该在京中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忆起方才他掀起帘子,露出那张金色面具,她至今仍然心有余悸,那双眸子仿佛蕴含滔滔怒火,她吓得连连后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弦歌的声音略微沙哑。
男人居高临下,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光线,那一片荫翳整个笼罩住弦歌。
“你们退下。”男人不理她,偏头睨着紧紧攥着弦歌衣角的吟夏。
吟夏经受不住那霸气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松开弦歌的衣角。
可是弦歌不开口,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离开。
感觉到吟夏的不安,弦歌一颗心累到极致。
没想到,千方百计逃离,最终还是逃不掉。
反而泥足深陷,入了帝王的圈套。
“吟夏,跟着冰清回马车上等我。”弦歌对着吟夏说话,眼神却落在远处的冰清身上,冰清会意,过来拉着吟夏离开。
他不开口,弦歌也默不作声。
地上的枯叶很舒坦,她不想动,就这么仰视着那个自带光环的男人。
终究是她修行不到家,打破沉默,“如果你没有话说,那我走。”
她的声音很沉静,波澜不惊,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男人的眸子越发深沉,像猎豹盯着猎物,那股势在必得令人惊心动魄。
弦歌却毫无察觉,自顾自起身,经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啊”手腕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惊呼。
她皱着眉头,刚想呵斥,天旋地转间,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
男人冷笑着将她抵在树干上,看着她疼得呲牙咧嘴,他眼中闪过报复的快意,似乎她越疼,他就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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