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只沙雕
此时不滚,更待何时? 强大的苟命直觉告诉冥加,犟种之间的闲事少管,否则他迟早沦为兄妹战争中的第一撮炮灰,啊不,骨灰! 看看这对狗兄妹,处得像是死对头。做哥的不承认妹,却妄想教妹重新做狗;当妹的拒绝喊哥,却企图让哥正常做人。他们明明谁也不想管谁,只想让对方自由放飞,偏偏总因为各种琐事扯在一起,造成了如今“每天吵架,勤奋吸氧”的局面。 溜了溜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冥加决定麻溜地离开,他受不了了,他要找刀刀斋吐槽这俩傻狗。 于是冥加圆润地滚了,徒留杀生丸面对“提前进入叛逆期”的犬夜叉。不过,杀生丸到底受过亲妈的教养,又是西国的下一任继承者,有些手段他不屑使,但不是不会使。既然幼崽不听家臣的忠告,那就由他来沥干她脑子里的水,让她明白汤池该让谁先泡。 这并非是一个着重于长幼先后、男女有别的问题,而是一个严肃的生存问题。她会明白的。 对“狩猎”,杀生丸一向很有耐心。 等了没多久,犬夜叉就顶着块热乎乎的头巾回来了。一张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的,犬耳因舒服而微微颤动。本有些毛躁的白发半湿不干地垂落着,显得他比平时乖顺很多。 他泡完了,前后就一盏茶的时间。 倒不是他不懂享受,把泡温泉当作洗战斗澡对待,而是他还弱小,又在野外,泡得晕乎乎失去了警觉心就不好了。 时间虽短,但犬夜叉泡得心满意足。不为别的,就为在先后问题上压了杀生丸一头,他很高兴。见便宜哥还在原地,他快乐叉腰: "我泡完了,轮到你了杀生丸!"杀生丸起身,不做过多解释: “走了。” "啊?" 走什么,为什么走?这里山清水秀正适合铺床睡觉,怎么就临时换地方了呢? 可想到杀生丸的嗅觉比他厉害些,或许是嗅到了未知的危险才挪窝,犬夜叉也没多问,就怕得被嘲讽一句“半妖就是半妖,连这都闻不出来吗”。 他火速收拾东西跟上,一路上思绪翻飞。 以他对杀生丸的了解,若是对方嗅到了危险,不仅不会退,还会找“危险”干架。毕竟白犬的地盘意识很强,从来只有杀生丸让别人挪 窝的份,哪有别人逼杀生丸撤退的理。所以,那“危险”应该不是敌人,而是天灾? 有道理,也只有地震海啸泥石流等天灾能让杀生丸主动挪窝了。只是,如果真有天灾降临,为什么森林里的动物这么安静? 犬夜叉思考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杀生丸的目的可以如此“单纯”。 这货挪窝压根不是嗅到危险提前规避,而是纯粹不想跟他这个半妖泡同一池温泉,才在夜间赶路换落脚点,换到另一个气味清新的温泉边上。 然后,这货毫无心理负担地泡澡去了,一泡就是半个时辰起步,特会享受。而犬夜叉干瞪着眼,小手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强势吸氧! 啊啊啊,杀生丸这臭小子真是气死人了!这不是在逼他把优先泡澡的机会交给他吗?以后无论谁先发现温泉都得让这家伙先泡澡,不然就他另找一处温泉,让他也跟着跑。 太过分了! 犬夜叉一身反骨,哪受得了这种埋汰。他当即决定不跟,坚决不跟,必须保护自己优先泡澡的权利。 杀生丸也由着她,之后一连数日都带着犬夜叉在温泉之地徘徊,几乎每天都泡澡,次次让犬夜叉先,直到七日过去,犬夜叉身上连一丝大妖的味儿都闻不到了,真正的危机立刻到来。 他遭遇了袭击,在温泉之中。 也是直到这一刻,犬夜叉才反应过来,泡温泉的先后顺序之于人类是长幼有序、男女有别,之于妖怪却是性命攸关。 他染上大妖的味道,谁也不敢近他身前;他只有自己的味道,连杂碎都敢对他敲骨吸髓。 尤其是这种到了冬天窝进温泉中狩猎的蛇妖,来泡澡的人全成了它的口粮。要不是他习惯带刀,在安房生活了一段时间水性很好,只怕这会儿已经被吞了。 "刷拉!" 蛇妖被切成数段,整片池子都被鲜血染红。犬夜叉裹着火鼠裘,白发湿哒哒地滴着水,冷眼注视了蛇尸一会儿,平静地走回了落脚点。 他的首要任务是活到成年,他无法应付所有杂碎。思及此,犬夜叉暂时歇了好胜心,主动道:"换个地方,那个池子脏了。" 杀生丸不语,起身带路。 没多久,就听身后传来犬夜叉“识相” 的声音: “以后找到温泉,你先泡澡。” 杀生丸:"难得你有这种觉悟,半妖。"<
> 犬夜叉的语气流露出一种吃过大亏后的深以为然: “如果你在泡澡时被蛇妖缠住身体,你也会有觉悟的。" 要不是小孩子骨头嫩,抗压能力强,光是被蛇勒一下他都能嗝屁了,哪有时间拔刀?又是生死一线的经历,谁能没点长进? 杀生丸: 即使只是半妖,也容不得被杂碎觊觎。 这天过后,凡是杀生丸直线前进的路上,一众准备过冬或正在过冬的蛇妖都倒了血霉。 又闻大妖喜欢泡澡,倒霉蛇妖们连夜逃离温泉区,有几条连珍贵的蛇蜕都忘了拿。就这样,犬夜叉捡了大漏,多了一堆天然蛇皮袋(?)。 是夜,犬夜叉坐在篝火边,对着小山高的蛇皮思考该怎么用。 据他所知,田代先生给的“唐古方”中有一味药就是蛇蜕,具有祛风定惊、消肿解毒的功效。可古方记录的是寻常蛇蜕,不是蛇妖的蛇蜕。若是用上蛇妖的蜕,剂量是多少,功效又如何,需要参考的是妖怪的医吧? 但妖怪有医这东西吗?他们不都是打一架全靠自愈的吗?犬夜叉喃喃自语:"如果妖市有医出卖的话,得要多少妖珠?" 可怜他一天一枚妖珠,连储物宝具的量都攒不出,怎么再攒医?在镰仓,籍的价值远高于其它,医更甚,他想要的话得付出更多吧? 犬夜叉趴在罐子上: "看来要攒好久好久啊……" 他这厢在哀嚎,杀生丸在那厢泡澡。当他迈入温泉,被腾起的热气淹没时,这场温泉之争算是落幕了,他是赢家。 只是,他没有“赢”的感觉。 坐在温泉池里,杀生丸背靠巨石,曲起一条腿,再将手搁在膝盖上,姿势很是狂放。迫于他的气息,方圆十里内没有肉食者敢靠近,在这份静谧中,他的思绪沉淀下来,金眸微暗,注视着水面。 有些事,看似是他赢了,其实不然。 他能察觉到,这段以他为主导的主从关系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始因是半妖的抗争与抵触,再加上她不服管教又个性使然,进而让“主从”开始往“兄妹”的方向发展,就连他自己都莫 名其妙地纵容了半妖几分。 要是换成别的小妖,胆敢反抗他的意志,会有什么下场?死。 而半妖呢,这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他的忌讳,还多次试探他的底线。可他给她的下场是什么?是活着。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忍耐她?为什么放过她?为什么要让她吃教训? 教养半妖从来不是他的责任,而是父亲和那个人类女人的责任。半妖甚至不是西国的子民,更不想成为他的附臣,可他却打算让她知道点礼数……是因为血缘吗?是因为杀一只幼崽丢脸吗?是因为继承人的责任感吗?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或许他只是想看看,父亲愿为之付出性命的半妖能成长到哪一步。 妖力在池水中震动,震去他身上的尘埃,也震入了他的气味。待月上中天时,杀生丸正在梳理银色的长发,像是在理清纷乱的思绪。可就在这时,犬夜叉扯着嗓子的咆哮从林中传来—— "杀生丸,你到底要泡到什么时候?月亮都到天顶了,你是在泡死猪皮吗?"犬夜叉声嘶力竭,"让我等到月中天你是故意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混蛋!" 他只是个八岁的宝宝,要早睡晚起才能长高!看看杀生丸干的好事,这是要他一辈子都是个小矮子啊! 杀生丸: 他明白了。 他留这狗东西一命大概是为了看她能有多粗鲁多作死多欠揍,毕竟妖生漫长,总需要奇葩来丰富“认知”。 呵,他活到成年,谁见了他不说一声风雅的贵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死猪皮”。这半妖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脏话,是鬼杀队,还是鸟仓家?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幸哉和鸟仓胜齐齐感到后背—寒,不禁多裹了件大氅。想想还是冷,屋里又生起了暖炉。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啊。" 两个人,两处地,两间屋,却发出了同一声感慨。可见,草食者对肉食者的杀气是万分敏感的。 年关近了,离北海妖市开启的日子也近了。 可犬夜叉只攒了八十一枚妖珠,远不够一个储物宝具所需的下限,就是不知道妖市允不允许赊账,要是允许,按他这“稳定的收入”,质量好点儿 的储物宝具也不是不能有。 犬夜叉陷入沉思。 从始至终,他都没打算动杀生丸的妖珠。他做人一向实诚,殊不知在妖界他不能做人,得做狗,还得狗仗狗势。 日子如流水,一晃而逝,很快到了妖市开启的
时间。说来也巧,妖市打开的这天也是人类过新年的当天,好比花开两朵各有各的颜色,虽然有点别苗头的意味,但两边同样热闹,过得是同样精彩。 精彩个鬼啊! 犬夜叉万万没想到,他兴冲冲地跟着小妖怪入场,是要交两枚妖珠作“劳赏”的。所谓“劳赏”,就是妖怪进入妖市的门槛,他得把两枚妖珠分别投入门口的“阿”和“哗”的嘴里,以示他有一定的购买能力。 犬夜叉: 一次突如其来的剥削让本就不富裕的钱罐子雪上加霜。 他本以为小妖怪们会不忿,会联合起来对抗这不合理的制度,结果小妖怪们非但不反抗,也没有 交钱,而是直接把地摊摆在妖市门口,把经年的“收藏”搁在上头,期望能在今天赚一笔钱。 这波躺平操作,直接把犬夜叉整懵。 最气人的是,当杀生丸“路过”他身边时,挡住妖市入口的“阿”和“哗”连劳赏也不收,立马往两边退开。杀生丸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入内,酸得犬夜叉差点化身柠檬精。 不料杀生丸驻足,他侧首,淡淡道: “跟上,半妖。” 犬夜叉: 行,别人都是友人帐,就搁他这儿是人情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