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唰啦啦的响动席卷了已在深夜中沉寂多时的秦城,呼呼的冷风于雨夜中嘶鸣更唤出了秋日的寒凉。
秦懿承从宫里出来已至深夜,却是幸运赶在大雨之前回到了府中。他借着屋中仅余的一只烛火见得那空空如也的床榻不由得疑惑同样皱起了眉头,却又是因着于此时环抱住于自己腰间的一双手柔和了神色。
“夜深至此,怎么还不睡?”
秦懿承当即回转过身,将王灼儿整个人搂在了怀中。他注意到光着脚只着里衣的王灼儿,顷刻将人抱起送回到了床榻之上。
“我在等你呢!”
王灼儿轻柔着腔调,即使于这寂静的深夜听起来也不至大声。
“等我做什么?”
秦懿承脸上适时带起了笑容,他拿被子将王灼儿整个人裹住的当儿,亦不忘调戏似的捏了捏她的脸。
“你知道的,快告诉我嘛!”
王灼儿眼见秦懿承故作高深的模样显着几分迫不及待,从被子里伸出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秦懿承的脖子。
秦懿承自是知道王灼儿想要问什么,不过他难得的见王灼儿主动投怀送抱与自己撒娇,心里顿时更多了调戏的意味。
“你想要知道结果,总得予为夫些好处吧!”
“好处?”
王灼儿念叨出声着见已是扬起侧脸贴近自己的秦懿承,顷刻悟了他所谓的“好处”意欲为何,同样于秦懿承侧脸大大方方的落下一吻。
“可以了吧?”
“你觉得呢?”
秦懿承又再将王灼儿整个人圈在了怀中,于她的脖颈处留下了印记又再亲吻至侧脸。最终一番耳鬓厮磨之后,显着意犹未尽的于她耳畔呢喃道。
“今日姑且先让你欠着,待孩儿出生之后,我定要连本带利的同你给讨回来!”
王灼儿由秦懿承尽显暧昧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哪怕她陷于此刻的脉脉温情却是没忘记自己要问什么。
因而倚于秦懿承怀中的王灼儿略微恢复了心神,又是就自己心中的疑问开了口。
“顺娘的事…”
“父皇已经下了明旨着廷尉府查办此案,相信用不了多久林韩昇就会伏法。韩顺娘亦能为她惨死的父母孩儿平冤雪恨了!”
“那先前在宫宴上,王大人所说的柳州刺史同毓王勾结私采金矿,草菅人命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王守拙并未查到太多陈荣与毓王勾结的罪证,反倒是我这五弟帮了大忙!”
王灼儿从秦懿承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正中下怀之感。昔日在柳州她只是隐约觉得林韩昇背后或许牵扯到柳州刺史甚至是秦城之中的权贵。
这刻,她却是没由得猜测从一开始就对韩顺娘之事冷眼旁观的秦懿承,许在这当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柳州刺史与毓王勾结,同睿王有什么关系?还或者说在这整件事里,殿下你又起的什么作用?”
秦懿承全然不意外王灼儿会这般问自己,脸上又再多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在柳州时,你不安排人送韩顺娘母子和老生去鄞州。我未免他们在路上会遇不平事便着人于暗中保护,因着此举无意中发现了柳州刺史与我二皇兄之间的些许端倪。从那之后,我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直到回秦城之后方知结果。原本,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罪证透露给王守拙。可恰逢前段时间朝堂之上吵着立后,我这五弟又于暗处使手段欲逼我同二皇兄相斗。自然,我就顺水推舟着人将消息透给了他!”
秦懿承话说一半联想到先前在勤政殿的所见所闻,也就猜到了秦睿承于这暗中所行之事。
“秦睿承应该在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去彻查过。他不仅以秦毓承的名义着人刺杀王守拙一行,更故意留下了秦毓承与柳州刺史之间来往的密信。想来,如今他的手里定是掌握秦毓承与柳州刺史之间沆瀣一气的铁证,就等着彻查的时候寻机会逐一给抛出来了!如此,我这位二皇兄怕已是自觉大难临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历来徭役、赋税、盐铁、矿山诸如此类尽归朝廷所有,私采矿山可当谋反之罪论处。
王灼儿没由觉得这位毓王殿下贪得无厌也罢,胆子更不是一般的大。同样经由这件事已然窥见了储位争夺血腥残酷一角,不由得胆寒。
要知秦睿承既然已完全掌握了秦毓承的罪证,大可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到恰当的人。可他非但没有如此,反而为了扩大影响不惜杀人陷害。
尽管如此,这毓王背后的丞相一党亦不是吃素的,他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毓王就此倒台,放任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呢。
“虽然兹事体大,但他们会不会找个替罪羊,将毓王从这当中摘除干净呢!”
“替罪羊?”
秦懿承由王灼儿这么一句没有觉得接下来指不定会有一场大戏上场,他语气中多了几分期待的又再开口。
“那我们可要拭目以待了,看看究竟是谁能抗下这等谋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