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时分,一处隐秘的山谷,秦慎与众将士甩掉穷追不舍的匈奴骑兵,刚刚进驻于此。
在此之前的整个夜晚,众人并无半分闲暇时刻。
自首次袭营后稍作休整,他再次整肃队伍奔向半月谷。
如他所料,谷口有小股严阵以待的匈奴摆出防卫姿态,不过却也未料到他竟会返回得如此之快,匆忙将还未完全整顿好的队伍迎上拦截。
而秦慎并不与对方短兵交接,只是斜刺里兜出一个漂亮的弧形,射出几波箭雨又消失在夜幕之中,让弓箭射程不足的对方根本无从下手。
如此往返数次,将半月谷内的匈奴折腾得精疲力尽后下达了另一个命令,然后大军隐进深深的草原,趁着夜色连踹数个正赶往半月谷汇集的匈奴营地。
有幸得逃之人快马将此情形报与半月谷请援,至此皋屠昂恼怒之下尽出谷内精锐,沿线寻找汉军踪迹,势要于黑暗中将汉军全歼,只是这又何其之难,最终还是让秦慎等人趁夜逃脱,隐入山谷。
“啧啧,将军,俺实在是太佩服你了,就似此种隐蔽地方,俺恐怕穷极一生亦难以知晓,却不曾想竟被你轻而易举的就此寻到。”曹进打量着四周,啧啧有声的朝他竖起大拇指。
正在环顾四下环境的瞿寒听到此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秦慎却是心中哀叹的只觉腻味之极,斜瞅一眼拖着长音道:“曹都伯,你每日都要如此做作一番才能活下去不成?”
“欸,将军谬矣!”曹进煞有介事的予以否认,憨厚一笑后自己都难想通般挠头道:“其实俺亦不想如此,只是每次看到将军的神来之笔,总是情难自禁的忍不住赞叹不已。”
“……”
秦慎一阵无奈兼之无语,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整夜作战,兄弟们想必亦是疲惫至极,你去告知众人及后再无行动,只管就此安心歇在此处,嗯……再派出斥候探察半月谷情况……”
说着微微一顿,沉吟道:“想来今日匈奴防备甚严,你让斥候只需关注对方有无大军出动奔袭武泉便可,无须再贴近察看谷内动静。”
“唯。”曹进认真听完吩咐轻应一声,旋即意犹未尽的道:“今日不再袭营?”
秦慎闻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却又点头认可道:“此言正合我意,而经昨夜一战,我更发现匈奴蠢笨如猪,既如此,不若就派你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如何?”
曹进颔首作深以为然状的自我催眠片刻,猛一扬首,傲娇道:“将军所言甚是!不过……俺忽然觉得身子有点困乏,还是等下次再说不迟。”
看着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秦慎哭笑不得的恨不能一脚将他踹死,连忙压住满腔发不出的邪\火,恶狠狠道:“昨夜抢了多少物质?”
“一些箭矢,还有大概够吃两天的肉脯干粮。”曹进干脆而不带丝毫犹豫的立即予以回答。
办起正事,他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秦慎心中称赞的点头表示了解,旋即咧嘴道:“你哥屋恩去忙吧。”
“唯。”曹进抱拳应下,转身迷迷糊糊的一路嘀咕着“哥屋恩是啥”赶去安排事务。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瞿寒淡笑中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感触道:“秦兄不觉得对他是否有点太过严厉?”
“瞿兄难道看不出他是乐在其中,享受之极?”秦慎顺目看去,打趣的话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暖意,说完目光转向鱼肚泛白中下马彼此依靠,歇息在寒露下的一众兵卒,言归正传道:“瞿兄不爱理军中事务,薛玉等人又稍显稚嫩,唯有曹进一人无论资历能力犹能胜任,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对他要求严厉些。”
瞿寒淡淡一笑,扭头道:“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秦兄对我的行为已经开始有所不满了。”
“去!”秦慎没好气的嗤了一声,笑骂道:“就算我真的对你不满,你又能因此而改变半分?”
“这可说不定。”瞿寒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及后连续两日匈奴一直未有出动,而据斥候的侦报,是因为攻城器具在那晚一把大火中尽皆付诸一炬,如今大军正在开展全民伐木造车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