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对自己这么不设防……程轩笑了下,还不知道她家在哪,索性就准备把她搬回自己家。

在把莫小湾背起来的过程中,有一个坠子从她的领子里滑了出来。

坠子只是一个网包着的彩色石头,没什么特别的,程轩却觉得它看起来很熟悉。

把莫小湾安顿在客房以后,他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按了一个按钮,窗户便都关上了。程轩坐在靠背椅上,打了一个电话。

“小轩轩,想我了吗?”刚一接通,就传来了一个人做作的声音。

“玄枵,帮我查个人。”

“哟,头儿,查谁?”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戏谑,仿佛是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谁这么倒霉。

“我的未婚妻。”程轩平淡的说。

“不是吧,一年多没见,会假公济私啦?未婚妻也信不过?诶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你这次没跟人家‘坦白’?进展得这么快?这不太对吧。不过要我说,你干脆也别说了,有个老婆也挺好的,你别这么抵触。你父母在这方面挺为你操心的,你别想着什么会祸害了人家,而且你……”

“好了好了,少废话,你快查吧。搞快点,不然弄死你。”听着对方的喋喋不休,程轩不耐烦的说,脸上全然没有一丝教养好的痕迹。

“是是是,我知道了。”玄枵说,“诶,对了,总部叫你回去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有了一点眉目,天夜市的地形构造确实有些古怪,好像确实有一种让普通人‘转化’的能力,但是具体情况我还没摸清楚。而且很可能我当初发生的事,就和这些奇怪之处有联系。”

“切,什么你都觉得有联系,没点边儿的你都能扯,你这是妄想症前期吧?我说,你既然捡回了一条命,就别多想了吧?该处理的我们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那个黑作坊,我可是炸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你懂个屁,我这叫有专业素养,叫你查的事儿别忘了,基础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我要休息了,没事别打来。”说着十分粗暴地把电话挂了。

“喂,你这贱人,又不是我乱给你打电话。”被挂电话的玄枵气愤的说,“死老大,怎么老天爷一年前就没让你嗝屁在天夜市呢?让你继续回来这么折磨我……”

说是这么说,程轩所谓的“专业素养”,他还是信的,叫他查的东西,也是不敢不查的,哪怕他嘴巴上说是假公济私。

如果有人看到他,会发现他正拿着手机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那姿态真叫一个闲庭信步。

而此时,程轩正盯着自家客房的门发呆。

“我们见过么?”他好似说了这么一句。

……

莫小湾从凌晨开始就迷迷糊糊醒来过很多次,她好像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睁眼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闭眼时又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

等她大致清醒的时候,发现天花板不是她熟悉的天花板,灯不是她熟悉的灯,床也不是她熟悉的床。

咦?

莫小湾突然完全清醒了,伴随着起床气和后脑勺的疼痛,她坐在这陌生的床上缓了好久。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索性,还是熟悉的的衣服,昨天穿的那一套依然好好的穿在她身上。

对了,昨天?

莫小湾突然想起来,这里不像是宾馆,那……她不会是在程轩家吧?

上大学以后,莫小湾的字典里就没有断片这种东西,她几乎不会在和别人出去的时候喝很多。在自己喝酒的一般情况下,也是喝多了就睡,不会发酒疯,不会乱打电话,也不会乱说话。有时甚至她还会很羡慕那些因酒壮胆的英雄好汉。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概确定了昨天什么尴尬的事都没有发生后,莫小湾冷静了下来。她出奇的没有担心什么,即使这个人她只见过两面。并且,在脑子闷闷的疼痛中,拿起一旁床头柜上自己的背包,翻出了耳机和手机。她听着歌,放空了自己,竟又睡了过去。

她每次睡着前都会有一阵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好像脑子乱糟糟的想了些什么,最后骂了自己一句,别瞎瘠薄想了,快睡觉。没想到还真的有些用,她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

家长通常会告诉晚辈,要喝酒——特别是也许会喝醉的时候,一定要有信任的人在身边。按道理程轩实在算不得莫小湾信任的人,唯一可以令人放心的一点,可能就是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可莫小湾觉得她的信任来源大概不是这样,她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就好像彼此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一样。

程轩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她塞着耳机的样子,连衣服都没动,还是昨天的样子。

自己昨天确实可以帮她换衣服,他倒是不在意这个。但是顾及女生的面子,他还是没动手。没想到她醒了一次,也没嫌不舒服换一换,还睡的这么熟,他觉得这人真是心大。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既然莫小湾没有醒的意思,程轩也不打算叫醒她。

玄枵的速度很快,只是查一个普通人,昨天打完电话后只用了一个小时,资料就全在程轩手上了。程轩想起昨晚上看到的资料,看着她不同于清醒时安静的表情,又想起这姑娘大大咧咧的笑脸,感觉心里好像有点闷。

他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客房,又顺手带上了门。

莫小湾再一次醒来,是被梦惊醒。说是惊醒,也是因为她一分钟也不想在梦里呆,自行醒来了。

她脸色很难看,只感觉那梦很令人难过,一分钟之后,却记不得噩梦的内容。好不容易想放纵的睡一次,怎么就这么难呢?看来酒真的不能多喝……

她一看手机,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她深呼一口气,动了动脖子,起来理了床铺。

她开门看到的,是程轩坐在客厅的电脑桌旁,正用惊人的手速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终于醒了?”程轩勾着一边嘴角,眼里带着点笑意向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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