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欺欺人是种美德的话,那它将继续发扬下去。
这几天,不只是小镇里面怪事不断,就连被大家遗忘的疯人院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令那里的工作人员很是头疼。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以前的工作很轻松,任何人都没有谴责他们玩忽职守的意思。只不过最近,他们的不安又被挑了起来。
说起那不安,时间恐怕要往前追溯一点,在这里请读者原谅可能令你们不耐烦的赘述与重复,事实上想要完全叙述这样一个故事并将其生动的讲述出来是具有一定难度的,我已经尽我可能在还原这一切的基础上使这个故事看起来完整而具体。
那不安的来源还是起于我多次提到的那场大火,后来人们又在当初的原址上建立起了现在这座疯人院,可是自那天开始,怪事就发生了。
首先便是一个守夜人发现这座疯人院并不只是我们表面所见的这些。我的意思是,有些建筑躲过了那场大火,一些深藏于地下的建筑。
那些建筑原本的用途是用来'隔离'那些'行为异常'的患者,在这里我用了两个滑稽的双引号来体现重点,即使是原来的护士与大夫,大部分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隔离在这里的人每日配给着刚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与水,等待着他们的结局。
但谁都没想到,结局会来的如此突然,太多的人丧命于那场灾难,但原本用来隔离他们的那厚厚的墙壁也隔绝了火焰,可惜那却是另一个绝望的开始,幸存下来的人不再记得他们的存在,关于他们的记录也随着火焰灼烧殆尽,无人在意着他们的生死。
我无从得知那个守夜人看到了什么,他也从未向别人提起过,我想那一定是很糟糕的画面,那绝对是的。
院长决定继续隐藏这一切,他又一次封住了通向那些房间的大门,但至此之后,每个夜班的护士或者大夫,都或多或少的听到过一些诡异的声音,甚至在他们睡眠不足或者他们自以为清醒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奇怪又难以确定的事情,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多被诊断为妄想症的病人,到后来几乎是所有的病人,甚至包括了一些接受了手术的人,都表现出一种'理智的疯狂',我惊讶于这词语的准确性,他们开始用任何他们能够找到的东西作画,各种各样的东西,他们画在纸上,食盘,甚至是墙壁上,画出的东西都是一些带着触手的恐怖怪物和难以辨认的怪异字符。但他们又表现得异常冷静,他们有时会和别的病人,或者护士,甚至是医生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们那些诡异的理论以及那些画作所代表的含义,他们的想法疯狂而怪诞,但他们的思路清晰而机敏,医生和护士们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药物的反应。
还好那些病人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那些图画与符号还在,但早已经令人习惯,直到那场迷雾。
迷雾中的怪物用他们带着倒勾的足肢敲打着他们窗户上的玻璃,长而卷曲的墨绿色舌头与不知名的发声器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每一个正常的大夫与护士都被这景色吓的尖叫而瘫软,或者疯狂而漫无目的跑着,而那些病人,他们则表现出极端的冷静,他们围坐在一起,互相牵着对方的手,口中吟唱着莫名而低沉的声调,有一个医生正好看到了这个画面,幸好他当时还保持着相当充足的理智,他说他看到那些病人比外面那些怪物更加疯狂,我不知道他如此说是不是有着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至少那些怪物并没有攻破疯人院那薄的可怜的窗户与门,他们还是安全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安全很短暂,短暂的如同阳光照耀下的露水。
“谁!”
深夜,正打着哈欠的一名年轻护士突然惊醒,方才在他的眼前,似乎有一道长着触手的影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