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冲上来的冰山
气垫船距离那群人越来越近，有一两个个子矮小的克阿拉人回过头来看着气垫船，但立刻被身边的高个子，扭过头去，矮个子大概是孩子，见到气垫船感到了好奇。
克阿拉人是因纽特人的一支，居住在地球上的阿拉斯加，蒙古人种，在3200年，开始移民中国星，他们居住在徽州大陆，这里与他们家乡的环境完全相同，他们甚至把传统的风俗都带了过来。
每年夏至时，地球上的克阿拉人要进行“开冰洞”的仪式，寄望来年能捕捞到更多的海产品，现在，他们在中国星的冰面上，进行着这个仪式。
“你父亲说错了。”段云飞说道，“克阿拉人的明，从未消亡，人类即使移居到其他星球，也会把自身的明保存下来，这是我们人类的意义，有一天，我们必然将征服整个银河。”
“然后定都川陀。”黄小仙突然笑着说道，“是不是？”
“不，也许会定都中国星，谁知道呢？”段云飞说道，“不过，我现在的梦想，只是想看一看武昌号。”
每艘退役的飞船，都会保留三位杰出船长的全息影响，以及根据其生前侧写进行的人格重建，董涛一定就是三位船长之一。
段云飞非常想见见董涛，问一问董涛当时是怎么做的决定，这个家伙，两次救下了自己的飞船。
要知道，在星际移民的前一千年，货船不仅载货，还载人。当时很多飞行事故，完全是因为舰长的行为不够冷静造成的。
武昌号正好相反，包括董涛在内的每一任舰长，都拥有钢铁一般的冷静神经。
“快看，黄山市到了。”黄小仙指着屏幕说道。
黄山市位于徽州大陆中部，有三个圆型的城堡，每个都有八层，其中一个城堡灯火通明，打开气垫船的声音收纳器，还能听到里面的呐喊声音。
“齐磊正在过人，他冲入禁区，射门，唉呀，球被扑出来了。”
“是足球赛。”黄小仙说道，“想不想去看一看？”
“不想，我只想早点见到武昌号。”段云飞说道，不可否认，他有一种朝圣的心理，是的，对于一名飞行员来说，没有什么比见到武昌号更激动的事情。
在黄山市北郊的加汽站，气垫船加满了压缩天然气，接着继续向北行驶，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就看到了临安港。
临安港有七个出海的港口，大陆与海洋有不同的，大陆上有城市和村落，即使迷路，救援队也会在两个小时内赶到，海洋上则不同，没有城市与村落，只有冰，一望无际的冰。
需要穿越一千两百公里的冰面，就能来到舟山群岛，如果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但海洋与陆地最大的不同是，海洋上的风更大，而且更冷，更重要的是，你可能会遇到冰山。
没错，冰山，东海的海面上，最高的冰山是梅里达峰，350米高；一个月前，最高的冰山还是高达20米的努曼西亚峰，努曼西亚峰在十二天前，与另一个冰山相撞解体了。
撞击，解体，再重新生成，这是东海冰山的存在方式。
在海洋上，最高的风速，是每秒200米，比地球上的十二级风的速度，要快上5倍；一座十米高的冰峰，甚至能达到了390公里的时速，最可怕的是，冰山随时可能碰撞、分裂。
在高速行驶中，别说是撞上冰山，哪怕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在正面撞击气垫船的情况下，都能将气垫船冲撞解体，直接摧毁。
冰块越小，速度越大，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时速甚至能达到500公里，简直就是一颗小型核武器。即使卫星能监测到冰面上的冰山活动，也无法预测到，何时何地会突然飞来一块冰块。
前往舟山群岛，最好的方式是飞行器，但现在，黄小仙和段云飞，只有气垫船。而这款老式的罗斯福型气垫船，最高的飞行高度是二十五米，这样的高度，还不如贴地滑行更安全。
“听着。”段云飞按了一下飞行舵下面的平移器，飞行舵已经移动到段云飞的手上，“我来开，你要安静，打开声音收纳器，对了，你现在下一个软件，叫做‘冰面风声分析器’。”
没等黄小仙回话，气垫船上的人工智能，已经启动了下载程序，十秒钟后，下载安装完成，前窗上的虚拟屏上，已经弹出了软件。
“用声音收纳器监听声音，”段云飞对着人工智能下令道，“用软件分析声音，辩识附近哪里有崩塌和解体的冰山。”
人工智能开始运转。
“我不能开的太快。”段云飞说道，“你要理解，安全放在第一位。”
气垫船突然开始贴地滑行，连续碰撞了几下雪地的冰面后，刷的一下，滑到了光滑的海洋冰面上。
好吧，来吧，段云飞在心里说道，我是笨蛋，笨蛋的运气，总不会太差。
风速刮到每秒钟5米，越往北开，风速越大，一望无际的冰面上，似乎冰山已经被风吹尽了，冰面把微弱的光，反射到空中，整个天空变成了一片深蓝，除了木星，天空还有北九州星和关东星，与中国星一样，这都是本星系的行星，而且都没有卫星，北九州星闪烁着红光，它距离星系太阳，只有0.08个天单位。
气垫船又往北开了十分钟，风速已经达到每秒90米，气垫船外，狂风象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不断的摩擦着气垫船身，发出吱吱的声响。
黄小仙脸色有些发白，她好象察觉到危险。
突然之间，气垫船往下猛然沉了十余米。
“海面下陷了吗？”
“不。”段云飞大叫道，车外的风躁声音，已经影响到了两人的话说，“脱离近海区，正式进入海洋了。”
气垫船象颗蓝色的子弹，径直从陆地上向下冲了出去，突然之间，风力骤然加大到每秒125米，黄小仙突然间大叫了一声！
右侧，没错，从驾驶席的副显示屏上看到，右侧有一座冰山，正轰然解体，无数碎小的冰块，迎着风对着气垫船砸了过来。
“完了！”黄小仙大叫道，根本没有任何预警，只看到一个十立方米的冰块，已经轰到了气垫船上，船身在碰撞中发出了绝望的卡的一声，即将解体。
在零下一百五十度的低温下，一旦气垫船解体，存活下来的机率，等于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