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去看看你们的差服和账簿,不知可否?”鬼面微笑着拍了拍李川的肩膀。
“请二位跟小的来!我们户部一共有税差三十人,或两人一组,或三人一组;每个人都会持有税牌一块,以证身份。”李川不等鬼面和柳凝诗发问,便已经开始娓娓道来。
“那你们的账簿是如何分配的呢?”鬼面身后的柳凝诗有意无意的在李川的眼前甩了甩手腕处的玉佩。
“一组人一本账簿,而征税公和账簿的分配方式是一样的。”而李川却像未曾发觉一般,只顾着继续介绍:“户部通常会以两人一组的方式备好
账簿与公,也就说通常差事房中会备有税牌三十块、差服三十件、账簿十五本、公十五份。”
“刚刚不说有可能会三人一组吗?若是三人一组,不就会有空出来的账簿和公。”鬼面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三人一组的有两组人,其余二十四人皆是两人一组。”李川点头说道:“有一本账簿和一份公是备品。”
三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了差房门前;李川自腰间取出钥匙,对着锁孔一拧,“咔”的一声轻响,门锁自门上脱落下来。
“二位里面请。”李川推开差房的大门,躬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别看此人只是个差役,办事殷勤,礼节周到,长袖善舞,难怪这朱大年会将接待我们的差事交给他。”鬼面微笑的看了一眼李川,跨入房中。
差房中从南墙到北墙立着一排排木柜,柜门上都有一把如方才大门上那般的铁锁,而房屋中心则由两张大长方桌拼接而成,长桌四周放置着四张长板凳。
“大人,这些木柜从南到北都被编上了号,前十二个柜子均为两件差服,两块税牌,一本账簿,一份公;最后两个柜子为三件差服,三块税牌,一本账簿、一份公。”李川从南墙走到北墙将柜子逐一介绍的一番。
“那剩下的备件公和账簿存放在何处?”柳凝诗脑海中算得很快,一下子就记下了方才李川的话语。
“正中心的那个大木柜,里面存放着其他的柜子的钥匙和备品公、账簿。”李川指了指西墙中央的那个大木柜子:“户部规矩,任何税差下了差之后必须将差服、税牌等物品还回差房。”
“这些柜子可以打开让我们瞧瞧吗?”鬼面一面听着李川的介绍,一面从南到北也走了一圈,心中寻思道:“这差房的管理还是挺严谨的。”
“当然可以。”李川先从腰间取中间柜子的钥匙将其打开,又从中间柜子取出一串钥匙从南到北将其余木柜尽皆打开。
柳凝诗走到一个柜子前拿起一面税牌仔细的端详起来;牌子用黄铜所铸,正面雕刻的一个“税”字却是先将表面黄铜挖去,再在其凹槽部分浇筑紫铜而成,而反面却然无任何字样纹路,看上去就像一块普通的黄铜底板。
鬼面也拿起了一本账簿,翻了几页,又用手指捻了捻纸质:“账簿用的是用宣城上贡的宣纸制作而成,民间也是极难仿制。”
“这里的税牌、账簿、差服和公都是由户部指定的商铺特制而成,想要仿制可以说难如登天。”李川拉开了备品账簿和公的夹层一指:“而且想从这里盗出这些物品也是不可能的。”
柳凝诗与鬼面数了数物品的数量,相互微一点头:“小哥说的没错,那些假税吏会不会使用的高仿品行骗。”
“高仿品只能糊弄一些小的商铺,而有背景有势力的商铺都会仔细的查看税牌和公。”李川侃侃而谈,显得老练之极:“据说这次不止苏家,连
慕容郡王名下一些商铺都中了招,可见这些假税吏绝不是使用的高仿品。”
“川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来这差房何事啊?”一个绿袍官员进入了差房。
“小的见过沙大人。”李川一见此人,连忙躬身作揖道:“启禀大人,这二位是廷尉府的差人来此查案的;朱大人令小的带他们来差房看看。”
“哦?是吗?”此官员便是户部另一个侍郎沙尔巴:“要查案也得看看时辰,这都快三更了,恐怕不太好吧。”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一定主意。”李川不卑不吭的回道:“不过差房乃朱大人分管,只要他同意了,小的也是不敢抗命啊!”
“哼!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沙尔巴心头冷笑:“现下可是非常时期,李大人可是令我与朱大人通力合作,不但要将这些假税吏绳之于法,差房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是!卑职明白。”李川点到即止,见好就收,他可不想过分的得罪这位户部左侍郎。
“明白就好。”沙巴尔打完一通官腔,立马又换了一个话题:“那些商铺新制好的差服、税牌又来了十套,明日你便来我仓房进行交接吧。”
“是!大人。”
“嗯!”沙巴尔说完这些话,便朝这外门走去;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瞟柳凝诗手腕上的玉佩,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