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虚扶了一把,便坐到一边,接过孙嬷嬷递过来的茶盏:“皇后侍奉在侧三十年精心经历,朕理应上心。”
昭帝挑起杯盖,撇着漂浮的茶叶沫子:“朕决定,将顾将军调进京城,做定安侯,赐居皇城。”
皇后稍稍一愣。
“这样一来,你们兄妹二人,便也有相聚的机会了。”
皇后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昭帝口中的顾将军,便是皇后的兄长顾长青,之前被远调外地的守城将军。
短短几个月的工夫,便又要从外地调回京城册封定安侯,跟从前在京城的官职,依旧不能相比。
从前为校场将军,现如今的守城将军,虽然品阶比定远侯低,但好歹是有实权的。
如今的定远侯,不过是个虚职,有名无实。
皇后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昭帝似目光灼灼:“怎么?皇后不开心?”
皇后回过神,福了福身子谢恩:“臣妾,多谢皇上体谅。”
昭帝似笑非笑:“皇后开心便好。”
说着,又看了眼被放在一处的香料盒子:“容婕妤擅长制助眠香,皇后睡不着的时候,也用一下,有奇效。”
皇后僵硬地应着,脸色变幻莫名。
迈出凤仪宫的大门,昭帝又回头看了眼凤仪宫的牌匾,眼神逐渐深沉。
回到御房后,昭帝又召来司凌:“前不久,给太子通风报信的太医,找个借口,让他消失吧!”
司凌领旨退下。
与此同时,言城的小院中,常挽月默默地看完了京城里的一出戏。
太子和皇帝老暗地里较劲,对于司君澈来说,倒算个好事。
“内卫在此查抄出的张毕垣家产,其中田产就十几处,家宅八套”
司君澈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念叨着张毕垣的家底:“其中大部分都记在了其府上李管家的名下。”
“张府的李管家,听闻从前是顾将军府上派过去的。”常挽月想了想道。
司君澈点点头:“这些,原本是内卫们忽略的,现如今,也一并纳入了抄家的结果中。还有,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司君澈故作神秘的样子,常挽月疑惑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张毕垣贪污受贿的账册,还是,能扳倒太子的证据?”
话音落地,一张泛黄的纸就摆在了面前。
是一张药方。
常挽月大概看了一眼,是治疗小产后不孕的药方。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司君澈低声说道:“这药方是在张毕垣老宅中发现的,实则是给皇后准备的。”
“给皇后准备的?皇后小产过,还不孕?”常挽月揉了揉太阳穴,“皇后好好的在宫中,为何要跑到言城来治病?”
司君澈默不作声。
“听闻,当年皇后一胎便生下太子司君华”
话未说完,常挽月就停下了。
难道,司君华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儿子?!
常挽月轻叹:“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
“看来这一切,还要着落在安氏的身上。”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夫人,你在家吗?”
是安氏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
时隔三日,安氏再次找上门,决定租下这里。
常挽月却一反常态:“不好意思夫人,这院子,我们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