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没有提那些事了,只是和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我希望能令她开心一些……

之后,每次去看望她,我都是这样,说些轻松的话——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初二时,一次小学同窗聚会,我们照例事先诚邀爱莲老师参与……令人惊喜的是这次她非常确定能来(以往我们多次相邀,她都因事未来)……一位女同学提议,我们何不凑钱买一套新衣裙送她……

说实话,她的提议甚是贴心,爱莲老师向来衣着朴素,作为三十岁左右的女士,若能稍重打扮,亦将绽放出无限光彩……在到商场挑选之时,挑来选去、争来论去,最终达成一致,买下了一件淡绿色无袖衫、一条白色长裙。

当爱莲老师接过这份礼物,不禁惊喜落泪……见她垂泪,我亦有些心酸,因为我知道她落泪的真正原因。

那位女同学有这样的提议,其实是我事先给了她提示,也许她也很善解人意,她明白我的意思——她明白我不想让同学们和爱莲老师知道这些是我的主意和安排……

但定下送给爱莲老师的衣裙款式,是我作的决定,同学们最终也没有不同意见。

同学们看不看得出一切是我的安排,我不知道,而且也不重要……但爱莲老师肯定看得出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喜欢什么衣服……她怎么会不喜欢穿短袖或无袖上衣呢?她有这么苗条的身材和洁白的肌肤……但她手臂上的伤让她多年来不敢穿短袖——她丈夫对她的虐待竟是如此残忍与持久!

小学生时我一直是班里的生活委员,也曾长期担任大队干部,给同学们和老师们买贴心礼物这类事情没有哪个同学比我更会安排。

当时,见她落泪,我靠近她,用我的左手臂搂住她的双肩,用我的右手握住她的芊芊细手……她把头枕在我的左肩上……

初三第一学期伊始,学习压力明显加重,我一时无暇去探望爱莲老师,但不久却收到其亲笔信……

信中写道:

傻小子(你不介意我如此称你吧):

我要走了,回老家发展。不要问我原因,只要知道我做此决定是愉快的。

知徒莫若师,你聪明过人,其实一点也不傻,可你太过单纯,无甚防人之心,容易轻信别人,这也是我唯一不放心的……

你的父母都是社会经验非常丰富之人,你要多听他们的意见,切莫固执。

你如今的班主任韩老师是一位年轻有为、能力非凡的好老师,相信这两年来你也感受到了。他很看得起你,虽然表面上对你甚为严厉,只因寄厚望于你,你一定要为他争光,在中考时大显身手。

祝你学业有成,前途光明!

附上通信地址,有空给我写信。

你的老师、你的朋友:爱莲

199年9月23日

我心中自有难舍之意,然想她若能彻底离开暴虐的丈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则当献上真挚祝福。

之后,我与爱莲老师不时有信及电话往来。

1996年(我高二第二学期),我终于得到了爱莲老师再婚的消息……

那天,瑾缎老师的历史培优课结束后,我便收到了一封信——爱莲老师的回信……

我拆开信封看信……信还挺长,有好几页纸,还有一张相片……当见信中写到她与那位大型企业副总经理已经摆酒了……笔者便去看那张相片,那是喜宴上她与新婚丈夫的合照。

上次的来信,得知她已遇见新的知己,即将成婚——这是我期盼已久之事,故而去信时嘱咐她一定要告知最终结果。

相片中身着洁白婚纱的爱莲老师真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迷人的一面,还有,相片里的她显得比当初更加年轻,这大概就是即将开始新的幸福生活,令她对未来更加充满信心之故。

告别一切恶梦,开始幸福生活……爱莲老师的结局是美满的,令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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