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这么说?他真是一个狡猾的人。”以斯帖再次见到蕾切尔是两天以后,“所以他先是在社会关系上孤立你,在以亲人的姿态出现,让你只能依赖他。” 蕾切尔吃着以斯帖新改良过后的乳酪甜饼,这回味道比上次好了很多,但是只能说差强人意,她耸了耸瘦弱的肩膀:“确实如此,一开始我只能依赖他。他很绅士,一直睡在我的身边,没有越过线。” “这是迟早的事,夫人。”以斯帖心里不以为然,但她说得很委婉。 “是啊,可惜二十岁的我不明白。”蕾切尔的微笑有些悲伤,但她依旧在微笑,“历史的迷人之处不就是这样吗?永远充满遗憾以及不可改变。这次的甜饼进步很大。” “似乎刚越过门槛。有什么改进的意见吗?”以斯帖问。 “嗯。或许你可以换一个黄油的牌子。无盐会更好。另外酸奶换成牛奶。”蕾切尔真诚地建议。 以斯帖点头用笔记了下来,她笔尖顿了顿:“那你是什么时候接受他?” 蕾切尔思考了一下:“我康复后不久,汉尼拔的婶婶紫夫人就过世了。我们就去了莱克特庄园奔丧。” “紫夫人?” “是的,她是一个日本女人。是汉尼拔叔叔的妻子。”蕾切尔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对她了解不多,但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汉尼拔来说很重要。 “莱克特医生对她的过世很伤心吗?”以斯帖挑眉,她没见过这位食人魔医生,对于被人妖魔化的他有些好奇。 “确实如此,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以斯帖问出口觉得自己有些冒犯,连忙解释,“我是说他在心理学以及精神领域的造诣于我们这些后来者而言无疑是珠穆朗玛峰的存在。可他的食人行径又与他的学术相悖。” 蕾切尔不在意以斯帖的直接,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该怎么说呢。撒旦在堕入地狱之前,是大天使路西法。” “所以你觉得莱克特医生是堕天使?”以斯帖觉得不可思议,汉尼拔莱克特已经成为了巴尔的摩的阴影,他所犯下的罪行不单单用恐怖一个词可以概括。 “汉尼拔身上有一种神性,如果你光看到他的杀戮的话,那么你就注意不到这一点。”蕾切尔感叹,“但这种神性也是扭曲的。有道德的屠夫依旧屠夫。如果你只把他看作是一个精神变态的疯子,那你永远不可能了解他。” 以斯帖确实不能理解这番话,倒也不是她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只是她还没接触过莱克特医生没办法下定论。 蕾切尔不在意以斯帖的反应继续说道:“他在我们认为恐怖的事物中看到了爱,他在我们眼里丑陋的东西中看到了美丽。人心是复杂的,近看之下,没有人是正常的。霍普小姐,我无意为汉尼拔所做的事辩白。上帝会审判他的。” 以斯帖对此不予评论。 蕾切尔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你今天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嗯,我确实有一件事很好奇。”以斯帖将自己的本子往前翻了几页,“我不明白,莱克特医生为什么选择把米娅克莱斯特变成蕾切尔莱克特?” “哈哈,你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采访者。总是能从一堆乱麻的线团中找到关键所在。”蕾切尔忍不住地为她鼓掌,“这又是一个非常长的故事了。” 以斯帖注意了手上佩戴的手表:“所幸我们还是有点时间。” “这件事。我也是听千代说的。” “谁是千代?”以斯帖对于新出现的名字有些好奇。 “千代是汉尼拔婶婶紫夫人的侍女。”蕾切尔陷入了回忆,“紫夫人死后,我们回了莱克特庄园,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墓碑。是汉尼拔妹妹米莎的墓碑。” “米莎?她发生了什么?”以斯帖在笔记本里写下米莎的名字。 “千代告诉我,米莎死在二战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蕾切尔说起米莎语气有些一丝奇怪,“其实除了汉尼拔自己,没有人见过米莎。哪怕是他的婶婶紫夫人。汉尼拔失去父母之后,是孤身一人来投奔紫夫人的。” “米莎是真实存在的吗?”以斯帖有些怀疑。 “当然。”蕾切尔知道以斯帖想什么,“她不是汉尼拔臆想出来的产物。霍普小姐。汉尼拔有一张全家福,上面有米莎。不过我们来美国的时候,他留下了全家福交给千代保管。还有那个杀害米莎的二战士兵,他也留在了莱克特庄园。” “你指的留在莱克特庄园,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汉尼拔把这个人交给了千代看管。由千代决定,看着他?或者杀了他?”蕾切尔想起千代那个冷静干练同时也会

脆弱的东方女孩。 “他在给千代上枷锁。” “确实如此。他用一个囚徒把千代变成了囚徒。这也是一种他挽留人的方式。”蕾切尔微笑,“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他的囚徒。” “相当畸形。” “说得没错。” “所以他把米娅变成蕾切尔,是因为米莎?他死去多年的妹妹。”以斯帖还没忘记她提的问题。 “是的。千代说,我长得很像米莎。虽然她也只看过照片。看到我,她就联想到了照片上的米莎。”蕾切尔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汉尼拔提起我与他的过去时,他说得栩栩如生。大多都是他与米莎的过往。” “米莎的死一定让他大受打击。”以斯帖说道。 “米莎带来的创伤是不可估计的。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失去最想守护的人,这带来的创伤是不可估计的。米莎的死也造就了后来的汉尼拔。” 以斯帖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娴雅的夫人,问得很是直白:“所以你认为你是米莎的替身?但为什么是妻子。他不能把你变成妹妹吗?” “没有人能代替米莎。霍普小姐。”蕾切尔十分冷静也没有计较以斯帖的直接,“他也并没有赋予我米莎的名字。” “他以圣经来给你取名。但有意思的是,蕾切尔的丈夫雅各并非圣人,虽然他是以色列的祖先。但他名字的意思就是抓住或欺骗。”以斯帖手指间转动的笔。 “以欺骗为开始的故事,都是以悲剧结尾的。”蕾切尔目光看向一旁的画板,上面有她画的玫瑰,枯萎的玫瑰,一如她的人生。 “这是你给自己的结局。”以斯帖也注意到了这幅画,布满绿荫的墙壁上点缀着已经快要凋谢的玫瑰。 “是上帝给我的结局。也是上帝给予我的惩罚。”蕾切尔诉说着自己的结局。 这个话题有点压抑。 以斯帖想。 “能说说你们去莱克特庄园奔丧时发生的事吗?”以斯帖转移了话题。 蕾切尔却笑了:“你非常善良,霍普小姐。你有朋友吗?” 话题突然转到以斯帖这里,她略微感觉有几分不自在,当然她记得别人曾出言警告过她不许透露自己的隐私,但是…… “我有一个笔友。” “笔友?真的吗?我以为只有我这个时代的人才会有。”蕾切尔很惊讶。 “我确实有些做法老派。”以斯帖自己也承认这点。 “这不会让你觉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吗?”蕾切尔好奇。 “我不需要融入他们。他们也不会代替我过我的人生。”以斯帖十分沉静地开口,她指尖的笔停止转动,“我讨厌为了博取好评去迎合别人,或改变自己。” “看得出你涉猎的学范围也很广泛。”蕾切尔听出了平野肇的语录。 “他们说你是主攻学的。”以斯帖故意说出那句话,果然蕾切尔一听就知道出自哪里。 蕾切尔知道这是以斯帖耍的小把戏,她也不生气:“我曾经在弗吉尼亚大学学古典学。” “那你为何会在博物馆修复物?我以为你会在图馆之类的地方工作。” “这个工作是汉尼拔安排的。”蕾切尔回忆起最开始毕业的时候,“我毕业的时候。汉尼拔已经在当地医院有了名气,后来他转而做了心理医生。他和博物馆馆长是好朋友。” “看样子你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确实如此。”蕾切尔提起这段过往,“听上去有点夸张,汉尼拔在他的世界里扮演着上帝的角色。” “你指得莱克特医生控制着一切。”以斯帖有自己的理解。 蕾切尔哂笑:“汉尼拔一定会喜欢你。你很有礼貌。他认为粗鲁是不能被忍受的罪恶。” “他会怎么对待粗鲁的人?把他们做成菜?” “也许。这谁又知道呢。” 以斯帖发现蕾切尔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她考虑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蕾切尔却表示她今天已经累了,麻烦以斯帖下次把手稿带过来给她看看。 以斯帖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去报社,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霍普小姐。有你的信件。”刚走到公寓楼下,正好有邮差到公寓送信。 以斯帖接过信,道了一声谢,看到熟悉的字体,几个月因没有收到信件而焦急躁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拿着信封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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