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人呃住喉咙不得喘息的感觉,还有刺骨的冷意,都让她不自觉的抽搐,最终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惨叫,方才从床上弹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停喘息。
忽然的动静,将隔壁依旧瘫倒在床上的周庆娘吓住了。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没事儿,”顾绮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只依旧摩挲安慰自己的脖颈,翻身下床冲进了厨房之中,抄着两把菜刀重新回到了屋中。
榻上的周庆娘忽见这情景,下意识往床里缩着:“公子,你,你要做什么?”
她还没恐惧完呢,顾绮已经将一把菜刀塞在她的手中,急切道:
“这把你拿着,若是再有敢闯进来的,你不必担心,尽管叫喊、自保就是。”
周庆娘第一次觉得菜刀都有千斤重,差点儿脱手。
顾绮则走到窗边的妆奁之前,翻出了一柄金钗藏在了袖子里,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
月不黑风也不高,方才种种尚藏在牢房不为人知,县中百姓有掌灯夜谈的,有熄灯睡觉的,更有那半夜里花红柳绿的场所,隐隐传来丝竹管乐之音。
顾绮嫌弃慢,索性直接翻上了房顶上,向着城北的方向跑去。
她上辈子住的钢铁森林水泥都市里,别说她是个身体不好,动辄要晕的人,就是她认识的那些特种兵,也不可能上房乱蹦。
不过此时下蔡县的民房都是一层小屋,院子贴着院子,屋檐连着屋檐,几乎如平地般,而心中焦急的顾绮顾不上会不会摔下房子,全凭一口气的速度撑着向前跑。
脚踏屋顶闹出的动静不算小,但心大的县民不过对着屋顶骂一句:“这该死的的猫。”就翻个身继续睡了。
至快到北门处她才从屋顶下来,沿着小巷放轻放缓脚步往前走的时候,才发现后衣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还真的翻房子就跑过来。
秋夜之中,秋风冰冷,顾绮这身体本就比寻常人体温低些,怕冷,所以风一吹,不免打了个寒战,本就不太好控制的五感,顿时失控。
秋风、附近居民的低语与鼾声,与自拐角处的一股陌生且危险的气息,一起被她感知到。
顾绮立刻旋身向后褪去,刀剑带起的疾风,将她鬓边因为奔跑而散乱的一缕头发,削断了。
也不知怎的,一贯胆大的顾义士,这次竟被吓得脚下不稳,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手中攥着的菜刀落地,发出了“当”的一声,在这安静的巷子里发出沉闷且带着绵长的嗡鸣。
眼前的男子着皂衣,眉毛向下耷拉着,近三十的年纪,身材矮小但却很健壮。
他举着弯刀看向微微发抖的顾绮,戏谑地一笑:“林大人果然有些聪明,这都能被你想到。只是拿把菜刀就要来杀堵截在下,可不是明智之举。”
顾绮眼中闪过畏惧,声音却带着失控的愤怒与沙哑:“是你干的,庆娘和周大哥的事情,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
“是我,大人又待如何呢?”男子一笑。
顾绮克制不住地发抖,慌张张地从地上捡起菜刀,双手握紧:“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