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说完,他环视了一下屋子:“但也的确不是无法可施。”
而后,他从地上将谢芊的腰带捡了起来,抬头看着房梁,目测比着高度,搬了桌后的圈椅,摆在了屋中央偏左的位置。
“谢兄要做什么?”顾绮侧扬着头看他,问道。
“琳琅郡主在福王读的地方遇贼受辱,大人为救她生死一线,若不是顾大人赶到杀死贼子,琳琅郡主必然要受到更大的侮辱。只是顾大人虽然救了她,但一向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忍受?灰心丧气之下便趁着顾大人不留意,悬梁自尽,”他说着,站在椅子上,将腰带挂在梁上,比好了恰当的高低后,低头看着她们两个人,极认真道,“如果你们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就这么做。”
本就晕血的人站得那么高,自上而下看着满地的鲜血,脸色更差了,身子还有些摇晃。
只是他说罢之后,顿了顿笃定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她若醒了,说出些混账话来,事情更不好了。”
三个都算是有点儿身份的人,在这场景里讨论要怎么伪造现场,瞧着着实诡异,可即便是这样,看着站得高高的谢霁,顾绮烦闷的心,莫名好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认真的样子,站得又高高的,所以显得有些高大?
“谢兄下来吧,”她轻声道,“这么看着,倒像是你要悬梁似的。”
谢霁没错过她眼中终于有了的笑意,怀疑她在嘲笑自己,嘟囔了一声道:“但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说着话,跳下了凳子。
顾绮支撑着起身,挪到了鸯儿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认真道:
“她该死,但不该这么便宜地死。”
鸯儿的身体是僵硬而且紧绷的,她的安抚并没有让她消了怒气,只是平和了一些。
“可这是最好的机会,”她喃喃道,“不会再有杀了她的。”
“有。”顾绮笃定道,“而且很快。”
其他的人都怔了一下,目光投向她,看她只是依旧安抚着鸯儿:“她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她的不能成为太后上蹿下跳的借口,她不配得到那些属于宗亲的哀荣。”
她的死,必须是因为皇帝的愤怒,愤怒到即使太后真的从城门楼上跳下去了,都一丝一毫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定。
她就该死得如阴沟里的老鼠,并且敲响蓬莱乡的丧钟。
方才,她真的对谢芊起了杀心,她瞧够了那张脸,不耐烦了天天计较此人打算出什么下作招数。
只是,当她听见院中人的响动时,她就想明白了一切。
今天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是个意外,对于蓬莱乡这些疯子,同样是个意外。
初一的身份让他们怕了,他们怀疑自己露出了破绽,所以谢芊才会如此不惜以自己的命,要换她和正的死。
既然是意外,那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们是站在同一起点上。
“你,打算做什么?”谢霁问道。
顾绮看着地上的谢芊,一笑:“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