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薛野确实高枕无忧了一阵子。更因为他所递交的“投名状”让宋邈十分满意,宋邈还在那之后额外赏了薛野一柄下品灵剑。薛野也因为陷害徐白一事顺势归入了宋邈一派,每逢一些需要撑场子的场合,薛野便会和魁梧师兄,还有其他狗腿子们一起,跟在宋邈背后给他充当背景板。

当然,虽然薛野被归入了宋邈一派,但其实宋邈也没能真正瞧得上薛野,他甚至都没能记清楚薛野的名字。

薛野有一次替宋邈跑腿回来的时候,听见宋邈在与人谈论。

“你说我新收的那个小弟?呵。”宋邈在笑,语气里透露着不屑,“狗屁小弟,他也配!一柄下品灵剑,一颗上品筑基丹,在我眼里连垃圾都算不上,就这,他还屁颠屁颠地出卖了自己的同乡,这种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他还不如徐白呢,徐白起码是个硬骨头,你看他去外门这么些天,吭过一声吗?”

“看来你还挺看得起徐白的?”

宋邈却哼了一声:“徐白?凡人出生,不过是资质好点,也敢在我面前狂,知道这样的‘天才’每年要陨落多少吗?”

“倒也是,你想之前……”

两人不过是随口一提,话头很快便扯开了,不过是茶余饭后最寻常的消遣,却如同一根刺一样扎进了薛野的心里面。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薛野出卖良心和尊严换来的上品筑基丹,在宋邈看来,不过是最寻常的玩意儿,寻常到宋邈哪天穿了一件自己几年不穿的旧衣服,随手一翻衣袖就能不经意间翻找出来——也不知道是哪天把玩着把玩着就忘了罢了。

他倒是会投胎。

而被人如此侮辱的薛野,只是在门外只是沉默了一瞬间,便迈步进了门里,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脸,嘴里恭敬地说道:“两位久等了……”

……

不光宋邈,与薛野同时入门的弟子都瞧不起薛野。

就算弟子选拔大赛当天人群散了个干净,但总归有人没走远,依然有几个人眼见着薛野跟着宋邈去嘲讽了徐白。大家都不是傻子,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一联想前因后果便都心里门清了。

没有人敢得罪宋邈,所以这些人大都选择了缄口不言,但是排挤一个薛野,众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把“把情绪发泄在比他们更弱势的群体身上的行为”称作是“正义”,可能一旦任何私刑一旦披上了“正义”的外衣,就会使得实施私刑的这个人显得高尚起来。

而薛野就成了这个被用来标榜正义的对象。

但薛野这人就这点好,他从小被人排挤惯了,不放在心上,还是和其他狗腿子一起,整天变着法地巴结宋邈,得到宋邈从手指甲缝里漏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天材地宝。

这届选拔的弟子里面资质像徐白那么好的虽然只有一个,但和薛野资质一样的确实不少,但这些一般都是世家子,早早就定好了去处。所谓的弟子选拔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需要弟子选拔大会的,是像薛野和徐白这样的草根,他们需要通过这场选拔大会向各峰长老展示自己的长处,以谋求一个更好的出路。

所以宋邈才会釜底抽薪地破坏了徐白的弟子选拔大会,本质上,是亲手破坏了徐白的通天路。

没了徐白,薛野的资质又成了第一梯队,再加上托了宋邈的关系,自然也拜了到个不错的山头——太上峰。

太上峰长老宋思远就是宋邈的父亲,他使得一手好剑,在门派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整个上清宗,除却掌门那位行踪飘忽不定且不问世事的剑圣二师弟,就属宋思远的剑术最高。

虽然薛野也想拜在剑圣门下,但是剑圣来无影去无踪,想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也从未听说有收过什么徒弟。

对于薛野来说,能拜入宋思远门下,已经是上清宗的剑修弟子最好的去处的。

其实薛野也不一定要学剑,上清宗是大派,符修、丹修、法修,种类繁多,能人辈出,能教授这些术法的更是比比皆是,但薛野执意要学剑,因剑是器中君子。

事实上,虽然薛野是个小人,但在学剑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甚至说得上是勤奋。

薛野每日都是第一个起床挥剑,又是最后一个结束挥剑。在太上峰上苦练了五年之后,薛野便到了金丹前期,无论是修炼速度,还是所使的剑招都已经在同辈之中出类拔萃。连太上峰长老宋思远都忍不住时常夸赞薛野一句“一招一式是同辈中用得最干净的”。

身旁的弟子听了这话,嗤笑一声道:“剑招确实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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