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蝶:「少爷你有所不知,那张士诚身边有十八铁骑,个个皆是武林高手。到了平江,恐怕不易脱身。」
南宫奇主意已决,便道:「如今我代表张教主,若畏惧潜逃,岂非堕了张教主一世英明!」
忽然间听得炮声隆隆,响彻云霄,船身摇晃不定,南宫奇忙扶住差点摔倒地上的江玉奴。原来方国珍舰队发炮,都虚打在水面上,激起数尺巨浪。
张士诚军却像是见惯不怪,既不还击,只缓缓地押住南宫奇所乘大船向北撤退。
方国珍自然是向元朝廷虚报战况,只说水上遭遇张士诚军,大战连场云云。
张士诚舰队日夜兼程赶回平江。袁凌波和庄玉蝶不敢怠慢,唯恐有刺客上船,日夜轮流巡视全船,张士诚派人送上衣物供需、粮水,全部一一查验清楚;既银针试毒、又命船夫先进食小份量。南宫奇躲在舱房内加紧练功。有了前次经验,幻象出现时他已不再惧怕,内功功力大进。夜里四个人同睡一舱房,袁凌波和庄玉蝶仍然轮流守夜放哨。南宫奇不好意思与二女同床,自愿睡地板,那知江玉奴半夜里却下床挤到他身畔共被同眠。南宫奇涨红脖子,诈睡不醒。江玉奴反睡得香甜,一夜无言。
过了好几天,估计舰队已差不多到平江海域。中午时份,四个人坐在一起午膳。
袁凌波道:「奇怪是张士诚既不派人上船驻守,亦没有要求我们过船,只是远远监视。不知道是甚麽原因?」
庄玉蝶思量再三,说道:「我明白了!他怕了我们少爷武功高强,不敢见面!」
「对。他现在有言在先,不能伤害我们少爷,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袁凌波道:「这趟到平江之前,大概不会有事。」
江玉奴道:「但愿如此。」
南宫奇胆气一壮,道:「好家伙,正好看看这张士诚是何等模样!」忽然发奇想道:「好闷得慌,我来试它一下!」跑上甲板,脱去上衣,赤膊上身,仰天长啸,纵身「噗涌」一声跃入海中。
众人大吃一惊。各舰上亦是呼号之声不绝,几十艘小舟连忙围了上来,大呼小叫,各人忙不迭脱衣下海打捞。
近半个时辰过去,仍然不见南宫奇踪影,众女心中暗急。江玉奴更是软坐甲板上,流下泪来。
忽然间南宫奇从海面远处冒出头来,双手高举,各执一尾大鱼,纵身一跃而起,半空中旋身三转,带着水花跳上大船船头。南宫奇哈哈大笑道:「大家切莫慌张,我见海水清凉,下海玩水而已!」
江玉奴破涕为笑,不顾一切扑上前狂拥南宫奇,又哭又叫,泣不成声。
庄玉蝶待南宫奇更衣後道:「少爷,你这玩笑太吓人了!急死我们哩!」
「知道我刚才到那里去了?」南宫奇狡黠的一笑,看见众女摇头,续道:「我刚才闭气潜近他主舰,上船去偷看他虚实!」
江玉奴问道:「你如何做得到的?」
南宫奇笑道:「我外号泉州浪里白条,自小水性便好!」於是细细道来。原来张士诚舰上众人一见南宫奇落水,乱成一团。各人只是以为他泅水而逃,或是投海自尽。没想到他闭着呼吸,在水下潜过了众护卫船,摸到了张士诚主舰边。
「你真大胆!」袁凌波道:「你上船了麽?」
「当然!」南宫奇笑道:「他们各人只顾看我们这里。我从另一边轻易便摸上船去了!我上船之後,施展轻功,直上到顶层船楼,瞧清楚了那个张士诚,是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年青男子。他身边除了大批弓弩箭手和持盾牌士兵外,还有一个人似是武林高手,手执一块玄铁大盾牌,份量不轻,重千斤有余。」
「嗯。这人该是十八名护卫之一,号称开碑手的刘高钝。他的成名绝学是铁沙掌和玄铁盾牌;铁沙掌无坚不摧,玄铁盾牌含强大磁力,专破御各种兵器暗器。」袁凌波道:「少爷,你将来再遇上他可要小心点!」
庄玉蝶道:「奇怪!十八护卫只见其一,其他人到那里去了呢?」
「我便只见他一个武功高手。或许我匆匆忙忙离开,没有看其它地方。」南宫奇道:「其他人是些甚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