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坐在这?”沈颜裹着军大衣,笨拙地帮道具师挪花盆。把一个一米高的花盆搬到院子里来,她的鼻尖蹭上泥巴,怪可爱。
余丝丝低头翻着那本的结局章,正出神,一转头见沈颜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沈颜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走过来,看到名《京城再无佳人》,其实之前就很好奇,丝丝和京城佳人会不会有点渊源。
不过细想想这里拍的是民国剧,怎么可能和夜总会扯上什么关系。
她同丝丝借了这本,翻开第一章,名字叫“初见”。
中这样写着:
“这日肖念尔伏在案前读《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窗外的玉兰开了,微风一拂将昨夜那朵细雨打湿的残花吹到案中,那花也灵气,跌落到砚台,倒染出一层薄薄的黑色云纹来。父亲成日忙着打仗,母亲忙着和姨娘去铺里挑脂粉。整个肖府唯有她最清闲。她将毛笔沾了墨汁,将那朵花置于宣纸上,又加了些鲜艳的颜色,将房窗外的玉兰画了出来。不一会玉兰的形已有,但神韵不知该如何添,她手支着额角泛起郁闷来。起风了,风声一停,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循着声音望去,哥哥肖念鹤带着一人正往父亲的房走。那人比哥哥高出一头,走路似带风,面容因被树枝遮挡看不真切。只是她专心瞧人,伏在案前多不老实,一晃一撞的将案角的茶盏碎了。
听到声响肖念鹤先看过来,脸上是几分无奈宠溺的笑,唤着:“阿念,小心摔了!”哥哥身后的人也似乎看过来,那双眼睛似潭水,又隐隐泛着湛蓝,仿若映出天上静静的流云,琉璃一般清明,潭水一般幽深,让人生出好奇又生出几分似曾相似的诧异。那时肖念尔不知道,她惹到怎样一个人,也不知那人身份是如此显赫的。只知道哥哥带了个人,高高瘦瘦的,生的就跟说先生口中神仙一样的好面容。
他不是神仙,也不是良人。
……”
下午剧组放饭早,沈颜和余诺在别墅门口蹲着啃鸡腿。
余诺靠在门口那棵老树上,吃的满嘴油,胖胖的小脸鼓起来可爱极了。沈颜戳了戳他,问:“诺诺,你爸爸呢?”
余诺吃的正香,哪里有嘴巴回答,只摇摇头。
“那你是哪里来的?”
他将最后一根骨头嗦干净,奶声奶气地说:“我是妈妈领养的。我没有爸爸。”
“哦。”
余诺稚气地反问:“那你是哪里来的?”
沈颜被问到,她瞎扯道:“其实我是这家别墅的主人,很有钱。来这体验生活,顺便吃点苦。”
“苦那么难吃,为什么要吃苦?”
沈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斟酌半天,说,“其实我是这家别墅的主人,很有钱。来这体验生活,顺便吃点余诺的红烧肉。”
她很无耻地把小孩盒饭的红烧肉给夹走了。
余诺仅反应三秒钟,就哇地哭出了声。
沈颜是怎么哄都没用。
“这里是京城佳人拍摄剧组吗?”头顶有道磁性的男音响起,蹲在地上的两人觉得天突然黑了。
沈颜头也不抬地学场务口气说话:“剧组不让外人进来,影迷也不行。”
余诺看见陌生人哭得更响。
鼻涕眼泪全蹭在他迷你版的军大衣上。
男人忽然伸出手,沈颜不解地眨眨眼睛。
余诺又是三秒的反应时间迅速投入到那人的怀抱中,特男子汉的指控着沈颜,说:“哥哥,她欺负我。”
沈颜:“......”
这时顾西西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冲着沈颜喊:“阿颜,我跟你说,我昨晚见鬼了。我去见我哥,他还是不见我。我只能来找你分析。这郊区太远了。我昨晚看见鬼了……”顾西西的斯形象不保,见到沈颜身前的男人更是不保,直接跪在地上了。
“你干啥?”沈颜努力地拽他的胳膊,试图挽回他的尊严。
“腿软了。起不来。”
顾西西费劲地爬起来,扶着身后那棵树,深呼吸好久,确定没看错人,才大着胆子问:“你怎么,怎么回来了?现在京城佳人不姓席,改姓陆。你休想再,再害我哥。”
沈颜随着顾西西的视线看过去,身前的男人约有190的身高,比陆遇森还要高,五官俊美非常,如何形容,像中顾时均的描写——那位年纪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眉宇间有一种冽然之气,一身戎装,偏偏顶着张清俊绝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