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仪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
方嬷嬷给她带来了一百两,她执意只要一半,但即使手里只有五十两,也极其沉重。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母亲脱离季家?
“……快找找,应该就在附近!”
“真的没看错吗?真的是少夫人吗?”
一群人擦肩而过,季晚仪听见他们的低声嘀咕,她直觉不对,回头一看,是杜府的管事!
还是杜老太太的心腹!
她尽量自然地继续往前走,观察附近哪有藏身的地方。
可是大街上独自走着的女人就她一个,杜府的人很快就注意到她。
他们快步靠近,季晚仪拔腿就跑!
她伤病未愈,眼看被追上不过是时间问题,路边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护卫有些眼熟。
“停车!停车!”
楼府的护卫勒马减速,却没有停下,返身向车内请示:“大人,是季姑娘拦车。”
楼无殷刚从诏狱出来,袍角不小心沾了犯人的血迹,眉眼压着戾气和不耐,“不必管她。”
“是!”护卫正打算绕过季晚仪,季晚仪纵身一扑,护卫勒马急停,好悬没把季晚仪卷进车轮下!
楼无殷一把扯开布幔,身子探出车外,沉声低喝:“不要命了吗!”
“杜家在追我!”季晚仪狼狈地爬上车,可马车就那么大,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嘴唇哆嗦着,季晚仪望着楼无殷,无声地哀求。
楼无殷沉吟一秒,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季晚仪跌进他怀里,紧接着一件大氅兜头盖下,将她笼罩其中。
鼻息间充斥着柏木沉香,男人的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飞快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又一把拉下她的衣襟,青丝如瀑,垂落在白皙圆润的肩头。
季晚仪低声惊呼,立即被楼无殷捂住嘴:“不想被发现,就老实听我的。”
季晚仪用力点了点头。
楼无殷让她跪坐在脚边,摁着她的头压在自己大腿上,这时杜府管事率人赶到。
“这位大人,小的是杜大学士府上的家丁,在追一个女贼,方才好像看到那女贼上了车……”
楼府护卫“咵嚓”拔出刀,“我家大人可是北镇抚使,你是在怀疑我家大人会窝藏毛贼吗!”
杜府管事心神一骇,北镇抚司可惹不得!但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管事犹豫地试探:“若是连累镇抚使大人丢东西就糟了,不妨搜一搜,那女贼十分狡猾,尤其会隐藏。”
季晚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揪着楼无殷的衣角,楼无殷支起轩窗,眉眼凛冽:“杜大学士想搜北镇抚使的马车,是这个意思吗?”
管事顿时面无人色。
正好从敞开的轩窗里能看到马车里的情景,只见一女子跪在楼大人身下,深色的男款大氅下隐隐露出引人遐思的香肩。女子似乎被吓到,身子微微一颤,楼大人的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是个男人都能猜到这在做什么。
“再看,就剜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