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郑重其事替她庆生,在白静好印象中是没有过的。
从前的七月初七,只有祖父会相陪,早起到品梅轩与她一起吃长寿面,等到晚上再和她坐在院中纳凉,追忆她母亲幼时的趣事。
此刻隔着院子都能听见外面的忙碌声,如此大费周章的为自己,白静好坐在妆镜台前有些愣神。
乔妈妈支走了尔鸢和暖月,亲自进来服侍,边替她梳发边道:“小姐这样子真好,再不用遮遮掩掩的藏拙了。羽小姐若是能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会很欣慰的。”
“母亲若是还在的话,定不会愿意见我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
乔妈妈手上动作微顿,似有犹豫。
白静好从镜中望着她失魂的神情,奇道:“妈妈,怎么了?”
乔妈妈若有所思的叹气:“你娘从小是被阖府娇宠着长大的,那样个若明珠般的精致人儿,原是最受不得拘束委屈的。”
白静好目色渐凝渐厉,握住手边的银簪咬牙道:“但她至死都被困在这里。”
“你娘她,走的委屈……”
白静好侧身,认真询道:“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没有,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乔妈妈眼角含泪,挪开了视线。
白静好见状,也不追问,只淡淡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被害死的,被大夫人害死的。”
“嘘!”
乔妈妈神色紧张,回头看了眼门口,低声道:“这话小姐可千万别再说了,没有的事!”
白静好没有回应。
过了会,白锦珠至。
白锦瑶不在,作为府中唯一的嫡亲姐妹,她是要来陪着白静好招待宾客的。
这场宴会本是秦柔为爱女所办,又有二夫人和老夫人相应添补,排场极大。
白锦珠钦佩的打量着衣着光鲜的她,语气里透出不可思议:“大姐好手段,不过几日便成了府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说惹得父亲舐犊之情日甚,还让祖母这般疼爱你。
如今二姐姐在宗誉侯府里过芳诞,你在本府里占了她的生辰宴,这京城就这么大,你二人岂不是打着对垒抢宾客?”
“三妹妹你是白府的小姐,自然要替白家的声誉着想,也该以白家为荣才是。”白静好提醒她。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有了面子,二姐姐受挫,于我自然也是有光的。”
白锦珠是明白人,认真道:“放心吧,纵使我心中对你有意见,却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让外人看我们白家的笑话,我会好好帮衬你招待宾客的。”
她说着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礼物,“我前两日绣了方绿萼丝帕,还请大姐莫要嫌弃。”
白静好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见面料绣工都是极好,“清新雅致,我很喜欢,多谢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