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白墨来到医院,本以为苏长安还会在那个玻璃罩子里面,却被战战兢兢地小护士带进了一件普通病房,苏长安倚着枕头靠在床沿上,正对着电视笑得前仰后合。
白墨心想,要不然就是休斯昨天说的那么严重纯属扯淡,要不就是苏长安这货的恢复能力真心逆天。
看他现在这样子,谁会相信他昨天只剩下半条命,惨叫得揪心揪肺,差点让休斯申请善后。
白墨突然觉得,他昨天晚上到现在纠结得一塌糊涂,心疼的抓心挠肝,真是多余啊……
“白墨,你来啦。”苏长安终于发现了杵在门口的白墨,脸上笑意不减反增,大喇喇地冲着他招呼。白墨见这小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突然觉得算了,我跟他计较个什么。
“休斯怎么说。”
“他说如果我觉得医院伙食很好,再住一晚也可以。”苏长安说着,脸上笑意刷地一收,撮着脸说:“当然了,我是绝对绝对不要再住一晚了,这里饭简直是猪食。你怎么来了?我以为穆ss会来。”
“穆升还有事儿呢。休斯放你回去,那你的身体是不是完全没事儿了?”白墨问。
苏长安瞪了瞪眼:“怎么可能,我的上半身都快包成木乃伊了!不过都是皮外伤了,休斯说躺个十天半月的就行了。我们快回去吧,等会儿休斯特制止痛药就要失效了,我就连动画片儿都不能看了。”
白墨这才想起来,苏长安身上还有外伤呢,猎人一向不太在乎外伤,应该说,只要不留后遗症的伤,猎人都不大在乎。不过这货伤着还看动画片笑成那样,是不是真的嫌命长啊。
“缝了几针?”白墨问道。
苏长安仰起下巴,那里有一道被纱布裹着的伤口,他笑盈盈地指着下巴说:“呐,这里的伤除了会留个细疤,不用缝针。其他地方一共缝了80针。”
白墨皱起了眉头,80针,对于猎人来说好像真的没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呢?可能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不会在身体上留下这么多针脚,而眼前这个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已经能够对这些伤痕坦然接受。
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别人展示着苏长安式的坚强。对于苏长安来说,受伤并留下疤痕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来不曾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命一搏过。白墨在这一瞬,真正下定了决心。
“你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是不是?”白墨问。
“干嘛?”苏长安点点头。
“有件事儿,我要问问你。你用古方提升战力,是不是为了我?”
苏长安猛地坐直了。
饶是修斯牌止痛药功效强大,这一下还是让苏长安感觉到一阵疼痛,他赶紧放松了身体,靠回床头去。
“怎么这么问?”苏长安避开了白墨直视的眼神。
“回答我的问题。”
苏长安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好,我回答你。我实事求是的说,不全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自己也希望变成一个更加强悍的猎人。”
“然后呢?”白墨竟然有些咄咄逼人。
然后,然后当然是升衔,不断的升衔,让我能够配得上你,和你一起站在你想站的战场上。
苏长安撇了撇嘴,闷声问道:“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是穆升说了什么?还是休斯?”
白墨笑了笑,道:“没人教我。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平时说话少,是因为不善言辞吧。”
苏长安一瞬间觉得白墨黑化了……这种崩坏的感觉是什么??!!!很吓人有木有……
“我是你的搭档嘛,你不是曾经说过,你希望我们能一起升衔,到最危险的前线去么。”苏长安说。
“我说了,你就非要做么?升衔可以慢慢来,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为什么那么拼命,别告诉我是为了履行搭档契约。”白墨抱着手臂站在床边,气势逼人。
苏长安抓狂,你突然像反派ss一样霸气侧漏是要闹哪样?劳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劳资看上你了?!但是劳资怎么说得出口?!到底是谁给你打了闷棍让你突然精分啊,拖出去斩了好不好??!!
苏长安脑内纠结,抓心挠肝,于是,对白墨的下一句话也就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所以白墨的那句话如同将一个炸弹直接塞进了他嘴里,把他从内到外轰成了渣。
白墨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皿===
“喜~喜喜喜~喜……”
“喜欢!”白墨帮他补齐。
“你,你你你……”
“你怎么知道?”白墨气定神闲:“说实话,我也在你表白了之后才知道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以后就确定了。”
“我我我……”
“我什么时候表白?”白墨继续帮苏长安把结巴不出来的话补齐:“就你喝醉了酒的那天咯。”
苏长安内心奔驰而过的一万匹草泥马生生将他九曲八弯的小心田踩成了一马平川的大盆地,苏长安囧得恨不得一死了之,尼玛舌灿莲花的一直是我好不好,请把那座不说话的冰山还回来!!!
苏长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动作太猛差点把自己呛到,把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愣是扯回原位之后,他定了定神,把语言功能找回来。
“白墨,你坐下。”苏长安指了指床,他现在太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了,所以尽可能的拖延一会儿。
白墨抱着手臂打量了苏长安两秒,眼神闪烁了片刻,坐了下来。
“所以,现在让我把事情搞搞清楚。”苏长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淡定:“我喝醉酒的那天,跟你表白了,我说我喜欢你。”
“对。”
苏长安下定决心,以后他再喝酒他就是孙子,妹的,酒后吐真言神马的,太凶残了。
“然后你观察了一下,觉得我确实喜欢你。由此你认为,我种种拼命行为都是为了你?”
“难道不是?”白墨挑了挑眉。
当然是!苏长安无声的咆哮,要不然我是闲的蛋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