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凉亭,许翌琛招呼黎木樨坐下,黎木樨直言不讳的问道:“丞相,您明知道那个人在说谎,他如果真的是所谓的为大将军报仇,大可直接刺杀,何必去您的房翻找东西!”
许翌琛摸了摸下颌不算长的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黎木樨,等她说完了才问道:“那宁远将军又为何不经通报,出现在本相的房?”
“我……”
黎木樨自知理亏,只能坦诚相告。
末了,许翌琛轻笑着摇了摇头,“擅闯相府,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黎木樨道:“轻则杖刑,重则死罪。”
许翌琛挑眉,眼神戏谑的笑道:“既然知道,你还敢不管不顾的闯进来?”
黎木樨沉声道:“既然有人在相府外图谋不轨,被我撞见,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更何况,相府很可能有丞相处理的国家大事,万一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甘冒死罪也要管?”
许翌琛声音冷沉下来,明显是要问罪的架势。
黎木樨不卑不亢的对上许翌琛的眼睛,斩钉截铁的道:“国家大事面前,黎木樨一人之命,不足道也。”
许翌琛眯着眼睛看了黎木樨半晌,而后突然笑开,手指虚虚向黎木樨方向点了点,“你啊,你啊,我倒是有些知道,为何大将军这般看重你了。”
黎木樨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皱着眉道:“丞相的问题,末将已经回答了,那么,现在请丞相回答末将的问题。”
许翌琛问道:“若是本相不回答呢?”
黎木樨定定的看着许翌琛,而后突然一笑,“那,末将就会考虑,丞相究竟是您自己的丞相,还是大燕的丞相。”
“哦?如果你考虑明白了呢?”
“若丞相是大燕的丞相,我想您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作为大燕的将领,自然尊重丞相。”
“若是,本相不是呢?”
黎木樨目光渐渐变冷,整个人气势也透露出几分压迫。
“末将刚刚说了,国家大事面前,黎木樨一人之命,不足道也。”
听出了黎木樨宁远血溅五步、同归于尽的意思,许翌琛不以为意的笑笑,“你太年轻了。”
黎木樨未语,只直直看向许翌琛的眼睛。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乱国奸相,有他阻拦,自己复国复仇的目的实难达到,倒不如除了这奸相,就算自己回同归于尽,可到时候以陆鹤羽的性子,一定会继续北伐楚国,到时候无人能阻止陆鹤羽北伐的步伐,那若是陆鹤羽成功,自己也算间接报了前世灭门之仇。
仿若没感受到黎木樨的杀意,许翌琛轻摇折扇,继续开口,“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事情也不是非对即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就要有什么样的对策,你在战场上,不也是如此吗?”
黎木樨一愣,身上杀意褪去,却是定定的看着许翌琛。
许翌琛却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却再次开口。
“当机立断,出手毫不犹豫,在几乎不可能留下活口的情况下留下了活口,你做的不错。”
说完,许翌琛便离开了,只留黎木樨一人望着许翌琛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