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度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苦得到了慰藉。
他相信他对虞儿真心相待,虞儿亦会拿真心对他。
他已是她的夫,自然会好好爱护她。
“祖母病的这些日子,亏得你常去看她,陪她解闷。听洗墨说,祖母这些日子心情开朗了许多,病痛也渐好了,都是你的功劳。”
齐行度突然想起洗墨跟自己说的话,顾轻虞这些日子往万福堂去的多。
“她是度哥哥的祖母,同样也是我的,孝敬长辈,这本就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儿。”
顾轻虞柔声开口,将小心思藏在里头,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看齐行度的反应。
见他愧疚之色更重,心下愉悦几分。
自己这招果然没走错,又找了靠山,又得了齐行度的心,两全其美。
“幸好有你替我在祖母跟前敬孝,才不至于叫外人诟病孝道之事。”齐行度越发感动,托着顾轻虞的手,深情的看着她,眼里的喜爱像是要溢出来。
“能为自己心爱之人分忧,本就是应当的。”顾轻虞娇羞不已,遂又似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度哥哥,我见府内近些日子各处都人声鼎沸的,不晓得是在做什么?”
一提起这个,齐行度脸色都沉了下来。
“薛氏整改了些府内规矩,说是要将府内的荒地利用起来。”
他当日听见这些,心里是不喜的。
毕竟将军府里的各处规划,自太祖爷爷起就没怎么大变过,薛扶泠管了家,一夕之间就开始规整。
他也承认她有些治家之才,将院子各处物尽其用,将原先闲吃干饭的下人整肃起来,去干实事,做俭省之举。
只是这将军府是他自小就眷恋的地方,一花一木的改变,都叫他无所适从,极不习惯。
“难怪前几日,听玲珑姐姐说,老太太病了的日子,胃口本就不济,想喝一口鲜笋鸡汤,都得等到第二日才能喝的着,还想着老太太的院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
一番话斟酌说完,见齐行度面色依旧深沉,顾轻虞又开口:“将军府繁盛如昨,突然大兴土木,栽树种苗,都是要银钱来支撑的,花费估计也不会少,这般奢靡去做这些意义不大的事,也不知晓是否会因小失大?”
顾轻虞说话,半掺真假,将军府富贵至此,如何要她一个小门户里没甚见识的庶女来改变?
真是痴人说梦!
齐行度听她如此分析,心内些许纠结。
他跟薛扶泠一起看过公中的账册,只那羊皮册子上的花费,就去了盈收的将近半数,府内人口众多,吃穿用度都是花费,账上的亏空和艰难,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薛扶泠开源节流的做法,受到了父亲母亲一致赞同,就连虞儿口中的祖母也不至于为了碗鸡汤就去中止这件事。
“府内已不似往日繁花似锦,振兴富贵也是我所烦忧之事。”
孰轻孰重,他心里有数,只是苦于自己想不出两全的计策,日日烦扰,些许无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