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每个猎人都要压抑着内心的疯魔。
猎人只要活着,就要在阈限空间中经历成千上万次死亡。
因此越强大的猎人们就越草菅人命,越不在乎其他生命的感受,无论是人、动物、还是它者。
以至于相信,生命的本质就是取悦自己,变成一群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他们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凡人,才能与世界占绝大多数的凡人共同生活。
这一刻,楚元良似乎读懂了这群疯子存在的价值。
守护世界的英雄们,全都疯了。
他们被自己的能力折磨至疯癫,因此才需要一场又一场的狂欢来发泄。
他们偏执、记仇、冷血、易怒,但讽刺的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比猎人们疯的还厉害。
想想那些斗兽栏中的渣滓们。
它们已经,不是人了。
舞蹈结束,李贝菈身着白色舞衣下台,却只见到楚元良离开派对的背影。
小丫头沉默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来到酒吧区域坐下。
她小酌了一小会,忽然前面的门被人暴力推开,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影从中连滚带爬地冲出。
这人躺在地上好几秒才缓缓起身,刚好见到打量自己的小丫头。
“贝菈?”
……
深夜,特勤局单人宿舍。
严明躺在床上,紧闭的眼皮不停抽搐着。
随后眼睛陡然睁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缓缓起身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来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离开宿舍,长廊漆黑一片,他神情微怔,不由得将这个场景与医院的灾变联系在一起。
严明只穿着单薄的衣物离开宿舍楼,来到距此不远的档案间。
翻阅起那天医院灾变时的一切记录。
可是到结束,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天遇到的猎人,真的死了吗?”
严明回忆着那双沸腾的眼睛,他内心的悸动依旧不减。
虽然他曾口口声声说猎人是疯子,完全不需要在乎他们的生命。
但当严明看到身负重伤的猎人从高楼坠落,还是会去救他。
根据全球国家的官方记载,猎人是孤独的战士。
他们从不抱团,也没有组织支撑,却能频繁出现在灾变发生的区域。
淡漠生命,没有基本道德。
虽然原因未知,但包括北境在内的各个国家,都将猎人视为灾变发生的根本原因。
只有猎人死光了,灾变才不会发生。
“但这是为什么呢?妳们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在灾变地点?”
“为什么,妳不逃走?”
严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个女人。
长发及腰面容模糊,身着殷红色的晚礼服,挡在严明的面前。
直面熊熊烧的烈火,以及烈火中挣扎扭曲的灾变怪物群。
“如果你离开那天,我们能把话说清楚,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