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 (第1/2页)
在小狐狸跟前讨了个吻,某人心满意足,又聊了少许,萧啟原本打算叫人送沈仪华回去的,但出了营帐看看时辰,恰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又临时改了主意留她一起用饭。
这段时日两人也确实都没有坐下好好吃顿饭了,而且萧啟还有别的心思,总感觉即便如现在这般亲近,但眼前的人却好似并没有跟他袒露心迹的意思。
他迫切地想要离她再近一些,再亲近一些,不止于拥抱或者亲吻,最好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喜怒悲欢悉数交付与他。
人总是贪心,得到一些却还想要更多。
沈仪华与萧啟并肩而行,暮色昏沉,踩着地上的被雨水浸润的松软的泥土,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
路过一个水坑,萧啟停住了脚,沈仪华侧头看他,他也看了过来。沈仪华视线下移,扫了眼他脚上的皂靴,拿他喜洁的癖好打趣:“这个,我无能为力,要不九殿下稍等片刻,我找人来背你过去……”
话音未落就被萧啟拦腰一臂捞了起来,萧啟笑道:“你九殿下没那么娇贵,不需要人背过去,但我的明珠儿不能蹚水。”
沈仪华轻笑了声,萧啟抱起了人,却站着并未动,脸颊朝她贴了贴,笑问:“不抱着我吗?”
沈仪华由着他乱蹭过来,反问道:“难道九殿下会将我丢下去不成?”
“不会,”萧啟说:“但是抱着会更安全一些。”
就想讨这么个便宜。沈仪华不太想搭理这个无赖,但是眼下的境况却是受制于人,她虽然嘴硬,但却识时务的很,伸手环上萧啟宽厚的肩。
“乖孩子。”
萧啟得逞,笑称了句。两人正说笑着,迎面有个几人小队走了过来,他便收了话,扯了下披风将人裹住,轻松从水坑边迈了过去。
沈仪华就这么被他带进了自己的营帐中。
从营帐内的布置来看,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萧啟确实是想着速战速决的,所以并未打算在此逗留多长时间。一张小几,几把椅子,沈仪华环视一周,笑道:“这么看来的确辱没了九殿下的排场。”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么。”
萧啟示意下人将饭菜摆在了小几上,除了常见的那几样,难得的见了些菜蔬。沈仪华吃饭乖的很,安安静静地,一小口一小口,让身边的人也能跟着生起食欲来。
萧啟帮她夹了菜在碗中看她慢慢吃完,再续上,乐此不疲,只等她吃完后,自己才挑挑拣拣吃了几口。沈仪华对他这样的习惯见怪不怪,期间与他提起城内瘟疫的发病情况。
“经略大人和几位地方官吏还算上心,据陈如海带过来的册子看,最近病患已经七七八八都隔离了出去,剩下的人观察了几日,看没什么症状便已经安排他们陆续离开总兵衙门的安置处了。”
萧啟拿勺子舀了汤喝,随口问道:“听说你让人那边搭建了一个临时祭台?”
“是。”
沈仪华随意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只是提起自己收养的那个孩子的母亲,“她的婆母前几日去世了,她自己也病的很重,我过去的时候告诉她孩子已经送去了长安,她再什么都没有问,挣扎着爬起来给我磕了个头。”
萧啟慢慢喝完了汤,突然想到她将孩子送去长安抚养,那边大约是有她的人,遂问道:“你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身边现在还有什么人?”
沈仪华拿了帕子慢慢擦拭着手,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明地说:“如殿下所见,都是像我这样的乱臣贼子,殿下还是少招惹的好。”
萧啟侧目看过来,温笑道:“那现在已经招惹了,分不开了,如何是好?”
“不如何,算殿下流年不利。”她却又浑不在意似地笑了下,“或许以后殿下会见得到,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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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啟这招诱敌深入很奏效,匪盗见几次试探对方都没有反应,又侦知了城内瘟疫严重,而萧啟这边兵力还不足他们的零头,遂在计较之下,于初十日发动了进攻。
匪盗为首的叫孙又奇,本名孙又七,家中原本是军户,随朝廷来的官兵一起剿匪的时候,因上司临阵倒戈导致他的父亲被牵连治罪杀头。
太宗皇帝在位期间对户籍管制严格,只要祖上是军户,那便世世代代都是军户,而现在孙又奇的父亲被牵连治罪,别说世袭的军职了,一家人的生活都没了着落。恰又连年灾害,尹春地界匪盗横行,走投无路下,他便带着年幼的弟弟上山做了土匪。
储义立在一旁将情况与萧啟禀了,见萧啟沉默着没有说话,便又道:“这个孙又奇算得上是个人物,或许是跟他的出身有关,确实是个会打仗的。当年刚去的时候是拜了那位自立的黑大王黑胡子为义父,当时黑胡子正与仇家抢夺山上的地盘,两方实力不相上下,但孙又奇一加入,据说只带了不足六百人却打败了对方的万余人。”
“六百对万余,”萧啟站起身道:“那这次倒形势相易了。走,我倒想看看这个孙又奇到底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