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一言为定!欢迎你们到琴岛来实地考察!”林亦然也不过分强求,但还是面露喜色地发出了邀请:“老靳,你也一定要陪着来哦。”
曹盈盈上前一步说:“林主任,您的事我们会挂在心上,不过可能要把靳县长交办的事办妥,才能去您那里考察。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建议是否能够把存在地坑的铬渣和被铬污染的土壤各采集一百公斤,密封运过来?我会安排公司的实验室先进行研究的。”
“行,没有问题!我回去马上着手安排好这件事。”林亦然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他想了想又说道:“曺……总是吧?咱俩加个微信呗。到时候你发个位置,我安排专人专车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嗬嗬,新的挑战机会来了!”目送着林主任和靳县长离开的背影,曹盈盈作为专业人士,喃喃自语道。近一年来,她打交道的都是红的、黑的、灰的、花色的花岗岩尾矿砂砾,想想即将挑战那有毒的化工废渣,她犹如战士听到了冲锋号声,不由地有点儿小亢奋。
“又有新的业务增长点了!”秦苏怡面带喜色,对禹若冰说道。那可是四十多万吨废渣呢!仅数量上就比这九莲多了一倍还多,而且还有两百多万吨被铬污染的土!而且还是化工废渣!这处置成本和工程报价肯定要比那花岗岩尾矿砂的要高得多!她作为经理人,迅速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即便是工程报价比处理九莲的花岗岩尾矿砂高一倍,仅处置铬渣这一项,就是两三个亿呢!这个大单必须要接下来。想到这些,她用希冀的目光望着曹盈盈说:“盈盈,这回全看你们的身手了!”
“我们能行么?”愿想终究是愿想,现实终归是现实。曹盈盈有点儿不自信地把目光投向禹若冰。
在议论铬盐厂化工废渣处置的全过程中,一直很少插嘴说话的禹若冰,脑海里却一直在打转转,琢磨这事儿的可行性。
照林主任的说法,国内外处理铬渣并不是没有经验,不过也正如他说的,制砖、水泥,要把铬渣运到砖厂、水泥厂才能烧结,替代辅料炼铁,也要把铬渣运到钢铁厂去,而铸石厂全国各地都比较少,难不成还要建一座这样的厂子?而且同样也会不可避免地要解决运输过程中会出事、污染转移的问题。而且,要处置铬渣,首先就要对其“解毒”,通过高温培烧,把铬渣中的六价铬转化为三价铬并固定下来。这样岂不是在运输前还要建培烧炉才行?左思右想,唯一可行的,便是就地处理、就地消化。
然而,这又谈何容易?他没有实地考察过琴岛铬盐厂遗址,但是从林主任的描述中,厂里的那座天坑式的地坑仓厍容量多达十八万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换算一下,假如有一幢占地一亩、二十层高的大楼,总体积大约为四点五万立方米。需要那么大那么高的四十栋楼才能装得下呢!
况且,即便是能把地坑仓里的铬渣全部挖出来处理,那么大的“天坑”又怎?
再说,还有两百多万吨被铬铬污染的土呢!
一句话:硕大无朋!既然如此,也难怪国内外那些专家们提供的方案都是纸上谈兵喽。
“关键还是如何解决就地转化!”禹若冰的话随着思绪脱口而出。
他瞧见众人一副愕然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然后说道:“我觉得,在专家们提供的诸多解决方案中,与咱们处理九莲这些尾矿砂的现场作业模式比较贴合,就是把那些铬渣用熔融法铸石。咱们的‘麻雀战术’即多座中小型熔炼炉聚集在铬渣旁边,就地取材,就地处置,不需要再另找或者另建什么铸石厂。可是,处理完的铬渣铸石往哪里放?那‘天坑’式的地坑仓该怎么回填?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难题呢。”
“这还不容易么,我国那句老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把处理好的铬渣再回填到那‘天坑’里,不就结了嘛。”罗莉快嘴快舌地说道。
“唉呀呀,那不就是为了处理而处理了么?”曹盈盈摇头摆手反驳说:“我觉得那是在浪费资源。十几二十万立方米呢,就算拿来砌城墙,也可以围着这九莲县城建一圈了吧?”
“嘻嘻,那就像咱们复建土匪寨子那样,从琴岛运回来为九莲复建古城墙也不错呀。”罗莉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说道。
“嗯,我听说琴岛啤酒绿色的瓶子是因为玻璃中含有氧化铬之类的铬化合物,所以玻璃呈现绿色。我们将来为琴岛铬盐厂处理铬渣后的铸石,应当也是绿颜色的吧?假若真是如此,未来九莲不是有了一圈‘绿色长城’了?”曹盈盈也跟着凑热闹说道。
不过,她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正如岩石中因为含有不同的矿物质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人们把这个原理应用到彩色玻璃行业中来,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便投入工业化生产中。例如加入氧化铬,玻璃全呈现绿色;加入二氧化锰,玻璃呈现紫色;加人氧化钴,玻璃呈现蓝色。如果加入稀土元素,如氧化钕还可以使玻璃在日光下呈现紫红色,在荧光下呈现蓝紫色,十分美丽。而加入砷氧化物,作为澄清剂,反而让玻璃呈现透明的白色或无色。
看到这俩丫头嘻嘻哈哈地说东道西没有正形,秦苏怡不由地微皱眉头,刚要开口训斥她们,却被禹若冰使眼色制止住了。
“想法都挺不错,继续……”他微笑着鼓励说:“建城墙、盖房子、铺地面,都是让我们处理过的废渣最大限度的资源化,总比莉莉说的填坑要好一些。”
小萝莉嘟起了小巧的嘴巴,秦苏怡见状赶紧打圆场说:“不过,莉莉后来说的复建九莲古城墙,主意还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