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途有离开工地的呢?”秦苏怡追问道。
曹盈盈说:“《承诺》上都写明了呀,无故且未经批准擅自离开工地的,增加的钱不但没有,还要赔偿损失,扣除工资的一半。所以我这边的民工都签了字。等一会儿我拿给你们看。”
“不用了,你拍照发给我就可以了。”秦苏怡摆摆手说道。她忘了这里是山区,网络信号很弱的状况了。
从工地出来,他们又去了红石寨。一路上颠颠簸簸,车子在坑洼不平的狭窄山路上缓行。 沿途看到有些路段已经有人在测量、划线。在一些路段上,已有一些民工在拓宽路面了。
将近寨子时,他们遇见第一道关卡,在铁丝网路障后面站着两名辅警和一名戴着红臂章的民工。他们接到罗莉的电话认可后,才拉开铁丝网缠绕的桩门,让车子开了进去。
见到禹若冰,若不是县里的王局长他们在旁边,罗莉差点就扑到他的怀里。她的双眼噙着泪花,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恸和激动,冲着他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一下子把王局长一行人弄懵了,“这是咋着啦?刚才与我们巡视工地防护情况时还好端端的,一见到公司的领导咋就哭起来了呢?”
直到在一旁与工作组一行人握过手的秦苏怡说明了原委,他们才恍然大悟。
罗莉可是真哭,哗哗的眼泪把禹若冰的羽绒服前襟打湿了一片。他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任由她尽情地发泄。
过了好一阵子,罗莉才止住哭声,泪眼汪汪地张嘴要汇报,却被秦苏怡摆手止住:“我们刚从尾砂那边过来,盈盈把大体情况都说了。你们就定下心来,先苦干一百天吧。”
王局长一把扯住禹若冰,嘿嘿贼笑着说:“你们可是狡猾狡猾的,当初只说要这几个土匪寨子的地方处置废渣,哪曾料到你们竟然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处理过的渣料把这些寨子重建起来搞旅游哇!”
旁边的县民政局副局长也插嘴说:“我们如果不是奉命到这里保驾护航看现场,还真不晓得你们在暗渡陈仓呢。”
“嘿嘿,几十万立方的废渣料,总不能白瞎了不是?这就是固体废弃物的综合利用。国家规定不但免税,各地政府还要给予重奖哩。”禹若冰也嘿嘿笑着说道。
王局长把禹若冰拉到一边,悄声问道:“这疫情的形势,不会如你所猜测的,有那么严重么?你瞧这儿,弄得鹤唳鸟咽、草木皆兵,够紧张的哟。”
禹若冰肯定地点点头,委婉地说道:“我也说不准究竟会有多严重,但是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比起2003年那次sas疫情有过而无不及。这是一场劫难,不是那么容易抗过去的。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充分的准备,总比仓促上阵要好。你说是不是啊?”
在红石寨工地上,近百名民工在清理着遗址现场。历史沧桑,风光不再,湮没的红石寨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威风”。当年日寇一顿狂轰滥炸,寨子里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大石头,碎石残渣整整把地面“抬高”了半尺。民工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彻底清理掉这些残渣并运出去,露出坚实的地基层面,准备施工再建。古建筑公司的某通过对现场的实地勘看,对原先的规划图做出了修正,在寨址北面划出一块面积相当于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狭长地盘,把残渣暂时存放在那里,打算把实打实砌建的寨墙改成空心墙,并把高度提升半米多,而这些残渣就掺混上水泥浆作为填充物。曹盈盈得意洋洋地炫耀说:“这样一来,我们就用不着把那么多的残渣碎石运往山下,而是就近消化处理,可以节省不少人力和时间哩。如果盈盈那边能够早把寨墙砖生产出来,我这边就可以边砌墙边倾倒清理岀来的渣料,一气呵成完成作业……”
“哦,紫薇的同学他们去尾砂那边,就是为了这事啊。”禹若冰和秦苏怡这才明白就里,原来人家是去督战呐。
看到一切都在按步就班,他俩终于放下了心。县里的王局知晓禹若冰要驻守,连忙摇手劝道:“您别价了!按照靳县长的吩咐,我们工作组的领导和部分干部,在整个施工期都要长驻这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老王在此,天塌下来也能顶个一时半会的,你还担忧什么?”
“王局独当一面,又是熟人、熟门、熟路的,比你干杵在这儿管用的多。我让这俩小妮子向你早请示晚汇报,不是也行嘛。”秦苏怡巴不得禹若冰回去,便也趁热打铁劝他回仙照“遥控指挥”,“再说,赵老和医院那边的事,你不是一直牵挂着么?”
禹若冰终于被说动了。秦苏怡在临行前,悄咪咪地对王局长和罗莉说:“给民工们临时搭建的地窝子保暖性差,眼下虽说是初春,但是这山上的气温早晚还是太低。你们赶快去采购十几二十顶部队用的那种野外保温帐蓬,找木板搭大铺,再买些被褥,可不能让人家冻坏了。”
禹若冰在一旁听到,也跟着插话说:“把伙食搞好一点,每顿饭要保证一个人至少有一两肉,顿顿有热汤热粥。另外,抓紧采购,山上至少要有一个月的食材和料储备……”
“你们就按董事长说的办。王局长,麻烦你一式两份进行采购和安排,给盈盈那边一份。所有的费用可以通过招标验收后,都由公司岀。”秦苏怡安排得挺详细。
“好嘞,秦总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王局长高兴地搓搓双手,开玩笑地说:“要不要再采购一些白酒御寒?”
本是玩笑话,哪料到秦苏怡‘眉毛一挑说:“准了!就买九莲白,最便宜的那一种就行。”
“嗬嗬,让我说您大方还是小气呢?”王局长撇了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