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夏清越这么快就把何渡在办公室说的所谓“开个玩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
何渡被气得脑瓜子疼,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夏清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神色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了?难不成只许你跟别人开玩笑,就不允许别人跟你开个小玩笑?”
何渡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这样做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
见他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夏清越微微扬起好看的嘴角:“何渡,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在办公室说的那番话是在替我澄清吗?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完全是在避重就轻地敷衍我?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只要你去向大家解释清楚一切,我就不会把录音发出去了?”
何渡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夏清越的确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夏清越这么一说他就更加恼怒了,眼睛都气得有些发红:“你居然敢耍我?”
夏清越对此不置可否,何渡越是恼怒,她脸上的表情反倒是越显得平静:“何渡,我本来觉得咱们之间的恩怨在你昨天的婚礼上就已经一笔勾销了的,可既然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何渡看着她,恨得牙痒痒,他内心深处更气的地方在于,在他的预想中,夏清越这个被抛弃的人才应该是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怎么现在角色反而颠倒过来了?
忽然间,何渡像是又想通了什么,表情逐渐放松下来,还有模有样地冷笑了一下:“哼,我知道了,说什么一笔勾销?你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娶你,反而背叛你娶了你的好闺蜜,所以才对我怀恨在心吗?清越,看样子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嘛……”
夏清越被他的无耻和自恋惊到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实在闲得慌就去医院看看脑科。”
说完她不想再搭理这个神经病,转身准备走进小区。
何渡趁她回头一瞬,猛地伸手碰了碰她裸露在外的脖子。
果然,夏清越像是条件反射般,立刻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头回头大声冲他呵斥道:“你干什么?”
何渡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用一副了然的表情对夏清越说:“你看看你这毛病,真怪不得我会甩了你。咱们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稍微摸你一下,你就跟见了鬼似的要躲开,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跟你这样的女人谈恋爱啊?你再看看菲菲,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人家连孩子都已经怀上了!所以说,你能怪我抛弃你吗?……不过啊,你这张脸我还是挺舍不得的,要是你愿意的话,只要不让菲菲知道,咱们还是可以继续……”
“继续什么?”夏清越眼神锋利:“你要点脸吧。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有这个毛病吗?既然受不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提分手呢?何渡,少为你自己的三心二意找借口了,你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跟我和平结束关系,是你自己非要选择最不堪的一种。我昨天没有把你往死里骂,已经是在顾忌你的颜面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惹我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别忘了你现在有家庭有孩子,我可是孑然一身,可以什么都不用顾的。”
何渡显然完全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露出一脸讽刺的笑容:“哟,长出息了?还学会威胁人了?你倒是说说,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夏清越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想要对付何渡,她心里有的是主意:“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吗?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今天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那份录音我也只发给了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你要是再惹我,我不介意再发给咱们部门所有的领导;还有,别忘了你手里的那些项目,还有很多都是我在替你跟进,你也不想自己一下子业绩斩半,沦为部门垫底的吧?”
何渡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下午那份录音要是传到了领导那里,那可不就是同事之间开开玩笑的问题了。别的不说,刘经理要是知道了他在背后诋毁他的事,他这辈子更是升职无望,搞不好还要落到一个被开除的下场。和普通跳槽的情况不同,要是被丰晟这样的行业龙头企业开除,想要去其他比较好的投资公司上班,可就难如登天了。
至于项目的问题,他当上副组长之后,手里能接触到的项目也多了起来,但是他一个人能力有限,有时候根本就忙不过来,先前又恰好有夏清越这个冤大头愿意任劳任怨地在他身边帮他跟进项目、处理跟客户之间的各种琐事。时至今日,他手里至少一半多的客户都被夏清越握在手上,她想要撬走他的项目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无论是录音还是业绩,都切切实实地关系到他最在意的前途。男人没了什么都不能没有事业啊,现在谢菲菲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怀孕期间辞职连生育津贴都拿不到一毛钱。何渡一个人不光要负担她的生活费,再过几个月还要一个人承担起养孩子的费用。
原本谢菲菲的父母就不太同意这门亲事,谢菲菲是a市本地人,他们担心何渡是冲着她家的户口才求娶的谢菲菲,是后来看他工作实在是好,
薪资和前途都相当不错,才松口同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工作要是再出了问题,那他以后的婚姻生活不就全玩完了?
一想到夏清越竟然敢拿他最在意的前途来威胁他,何渡一时之间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愤怒地看着一脸无所畏惧的夏清越,气得脸上的鼻孔似乎都大了一圈,大脑没有经过太多思考,抬起手就朝着夏清越白净的脸上重重挥去。
夏清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谁知过了好几秒,何渡的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睁开眼,只见一只看上去苍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了何渡悬在半空中的手臂。
随后,何渡的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打女人?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