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些天,武百官见景帝似乎真的从丧子之痛走出来,情绪也很稳定,便有大臣写折子上奏,让景帝立新太子。
对于这些奏折,景帝都放一边,并没有批复。
因此,武百官也摸不清景帝心里在想什么,如今最有机会做太子的,就是六皇子以及二皇子,六皇子才七岁,但占了嫡子的身份,是景帝与皇后的嫡幼子,二皇子背后势力大,加上二皇子也颇为聪颖。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人有可能被立为储君,那就是太子殿下的儿子,虽然如今才两岁,但依照景帝对太子的疼爱,没准儿也会越过儿子,直接立自己的孙子,太子与太子妃唯一的孩子做皇太孙。
在几天后的朝会上,景帝颁布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追赠已薨逝的太子殿下为惠昭太子,太子妃被封为惠昭太子妃。
第二道圣旨,武百官都以为是册立新太子的,然而并不是,这是一道册封太子唯一的孩子为晋王的圣旨。
而册封新太子的事,景帝半个字儿都没提,他不提,武百官暂时也没有再提。
祁蕴跟顾景熙轻声嘀咕了一句:“先前还有人猜测,皇上会越过皇子,封皇太孙,没想到只是封了晋王。”
顾景熙回道:“封晋王也好,能保平安。”
祁蕴面色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遇害身亡,皇上估计有怀疑的人选,若立皇太孙,能不能平安长大都还是个问题。也有皇太孙成功登基的例子,但因叔叔势力庞大,被叔叔夺取皇位的又不是没有。
祁蕴低声问:“曜灵,你觉得六皇子和二皇子,谁的机会大?”
顾景熙微微摇头:“难说,不到最后时刻,说什么都还早着。”
祁蕴颔首:“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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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京城的气温已有所回升。
孟瑾瑶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变得沉重,晚上也睡不好,有时候睡着了,三更半夜还被饿醒,又腰酸背痛的,感到疲惫和焦虑,莫名的心情烦躁,容易闹脾气。
顾景熙知道她怀孕辛苦,也体贴她,变着法子哄她高兴,转移她的注意力,缓和她的情绪。
忽一日,孟瑾瑶被饿醒后,也没喊顾景熙,就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看到他睡得那么香,忽然就好羡慕他,然后流出了羡慕的泪水,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啪嗒啪嗒的砸在他脸上,直接把他给砸醒了。
原本顾景熙睡得好好的,还以为梦见下雨了,结果蓦地一睁眼,看到小媳妇眼泪汪汪,满眼委屈地瞪着他,他瞬间睡意全无,忙问:“阿瑶,怎么了?”
孟瑾瑶原本只是无声哭泣,结果他这一问,马上就扯开嗓子哭,边哭边控诉道:“孩子又饿了,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顾景熙知道她委屈,也知道她难受,看她哭得双眼通红,心疼不已,忙坐起身来,边给她擦眼泪边哄道:“阿瑶不哭,你想吃什么?我们马上让厨房做。”
孟瑾瑶回道:“鸡丝粥。”
顾景熙马上起身,去吩咐丫鬟做。
孟瑾瑶吃粥的时候,边吃边说顾景熙以前在娘胎的时候肯定不安分,所以现在孩子也不安分。
顾景熙只能顺着她的意,轻声哄着她。
等吃完一碗鸡丝粥,孟瑾瑶情绪也已经平复下来,拉着顾景熙的衣袖,轻声道:“夫君,我今晚又把你给吵醒了。”
顾景熙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不打紧,但你下回可不能哭,哭多了伤眼睛,有什么事直接把我喊起来。”
孟瑾瑶低下头:“夫君,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顾景熙不以为然道:“怎么是无理取闹?你每次闹脾气都是有原因的,也不是你故意的,是身子不适影响了你的情绪。”
孟瑾瑶嗫嚅道:“我以后尽量控制我自己。”
顾景熙捧起她的脸,语气郑重道:“无需控制,不必压抑在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发泄出来。”他说着笑了出声,“其实阿瑶那都不算闹脾气,最多算是碎碎念。”
孟瑾瑶瞪他一眼:“本来就是你小时候不乖,所以孩子也学了你,在娘胎的时候就不乖。”
顾景熙顺着她的话道:“是为夫的不是,让阿瑶受苦了。”
又过些天,武百官见景帝似乎真的从丧子之痛走出来,情绪也很稳定,便有大臣写折子上奏,让景帝立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