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悠悠的胃病（3）

看着眼泪噼里啪啦一串串往下落的王悠悠，林凡难得地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叹了口气，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唉……你哭什么？”

王悠悠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大概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又或许是她追着林凡跑了这么些年，中间的种种辛苦和艰难，都敌不过他一句温柔的话语。

她曾经想过，这一场她一个人的爱情，经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了那过去的和正在进行的种种，始终没有一个结果，是不是她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可每每她对自己、对这份感情产生怀疑而犹豫的时候，林凡却总是不自知地让她心里的执着更深一分，兜兜转转就到了今天，到了她再也舍不得怀疑，再也舍不得犹豫的此时此刻。

她仍旧不自信，如果要得到林凡，如果要得到他哪怕不对等的回应，大概她上辈子要拯救了银河系才行吧。

她如此平平无奇，而他到哪里都会发光，到哪里都那么引人注目。

即便如此，她也想不自量力地努努力，拿自己所有的心意赌一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已经做好了为了林凡翻越十座大山的准备，不信赢不回他。

林凡被眼前鼻涕眼泪胡作一团的女孩儿弄得手足无措，一边后悔自己不该把她逗哭了，一边又觉得其实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女生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就在林凡被不知多少个人行了多少次注目礼之后，王悠悠终于从林凡手里接过来那包纸巾，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又十分大声地擤了擤鼻涕，这才吭哧吭哧地道：“我好了。”

林凡左右看了看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行人，又低头看了看红眼儿兔子似的，口口声声说自己好了却仍旧一脸委屈的，眼睛一眨不眨正盯着自己的女孩儿，扯过她的手臂，一边大步朝着校门口走一边道：“好了？好了就跟我去医院。”

王悠悠忽的瞪大了眼睛，嘟囔道：“非……非得去吗？”

林凡不容置喙地道：“嗯。”

王悠悠在林凡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小跑跟着，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林凡，又嘟囔道：“那……非……非得今天去吗？”

林凡忽的停下来，道：“做个胃镜而已，你怎么这么费劲？”

王悠悠一边揉着因为林凡急刹车导致她“刹车”不及时，又导致她一个不小心撞到林凡背上撞疼了的鼻子，一边儿蚊子似的嗡嗡道：“做个胃镜……而已？我可不觉得是而已，我害怕，我不想去。”

林凡对于哄孩子一向不擅长，也一向缺乏耐心，对于王悠悠他今天真是破天荒的拿出了十成十的忍耐和包容，哄道：“胃镜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胃不好，检查一下是很有必要的，知道吗？”

王悠悠可怜兮兮地道：“我这没做胃镜不是也挺好的吗，林凡，我真的不想去，我一想到那个管子要到我胃里去，我就害怕。”

林凡看着这样的王悠悠，又觉得难搞，又觉得于心不忍，可胃镜必须得做，他想了想，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颗棒棒糖，橘子口味儿的，递到王悠悠面前，道：“胃镜的事没商量，你要是乖乖跟我去，这个就给你。”

王悠悠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可又觉得林凡把自己当小孩子拿一颗糖来收买的样子有点儿可爱，在心里哀嚎了一阵，下定了决心，算了，为了林凡，她做已经做好翻越十座大山的准备了，哪儿能被一个“区区”胃镜吓倒？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跟着林凡去了三院，刚进了医院的门儿，刚才的英勇就一丝都不剩了，王悠悠一边鄙视自己没骨气，一边嗅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一边腿打颤。

她不自觉地揪住了林凡的衣袖，抬起脸央求地看着林凡，颤颤巍巍得道：“不行林凡，我还是害怕怎么办？我不敢。”

林凡从她包里把身份证和医保卡掏出来，把她安置在靠门口通风良好的椅子上，道：“在这儿等我，别乱跑，我去挂号。”

王悠悠可怜巴巴地望着不远处排着长队的高挑身影，紧张地啃起了指甲。

林凡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无奈地感叹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女孩子：“走吧。”

王悠悠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七拧八歪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苦笑道：“啊？这么快？我刚刚看你前面还排着那么长的一个队呢……”

林凡摇了摇头，道：“你别拖延时间了，没用的。”

王悠悠低头又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唇边是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那……那走吧，反正横竖都是一刀嘛……哈哈……哈……”

林凡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是做个胃镜，不知道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了呢。”

王悠悠被林凡半拖半拽得送了过去，关门之前，王悠悠还死死拽着林凡的衣袖不放，林凡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发心，安慰道：“没事，别怕，我就在外面等你。”

因为王悠悠的拖拖拉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王悠悠一脸惨白，感觉自己都快不会呼吸了，看着站在夕阳里帅的直掉渣的林凡，她悲催地发现，她连吞口水都不那么熟练了。

林凡看了看手机，道：“我先送你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林凡从王悠悠的包里掏出来学生证出示给门卫看，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道：“我们是同学，我忘带学生证了。”

门卫对白天里见过的这个长腿帅哥还有印象，不作怀疑就放他们进去了。

林凡没有直接送她回宿舍，而是去了食堂二楼，买了两碗清粥一碟小菜，端过来摆在王悠悠面前一碗，道：“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多少吃点吧。”

王悠悠虽然面如菜色，可这一点也不耽误她因为林凡给她端了粥还关心她而开心，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一边眼珠转了转，又偷偷瞄了林凡几眼。

林凡放下手里的瓷勺，直直地朝王悠悠看过去，声音沉静：“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