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梅马上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张茂林看他神色,估计是个什么烂主意,也不说破,笑而不语。
关强见周洁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也紧盯着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想说了。
“你快说呀?卖什么关子?”张冬梅着急催道。
“你叫我说的,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关强笑道。
“哎呀,别啰嗦!”
“那就是——你去找间喜欢的厂,对他们说:只要让我进厂,我给你们钱!保证让你进去!”关强快速地说完,然后哈哈大笑。
张冬梅又好气又好笑,站起来追着关强捶打,“什么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哎,说好的不生气呢?不准打人!”
“就打你,就知道欺负人!”
周洁和张茂林都望着他们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休息够了,几人准备出发。关强对张茂林说:“我们一直是在大公路两边找,现在去那些小公路上试试吧。”
张茂林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是吗?四哥你好聪明啊!”关强夸张地说:“我好崇拜你!”
张茂林白了他一眼,“别再自夸了,上车。”
他们现在开始挑主路旁的小公路走,进到一些村庄里。村庄里倒是好找工作,很多门口都有招工牌子,生熟手不限。多数是一些五金小厂,其实根本不能算是厂,应该叫小作坊。那些作坊多则二三十人,小则人。
他们来到一家五金厂外,是一幢朱红色的小楼,外表看起来非常漂亮。张茂林决定进去看看。小楼底层就是车间,很大的门口,从外面看里面一目了然,有二十来个工人在上班。
没有门卫,几人大摇大摆进去,工人们看他们一眼之后照旧忙自己的,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张茂林看着那些黑乎乎的墙壁、散乱的车间布局皱起了眉头。作坊里的人自由散漫,工人走东窜西,连个管理人员都没有,他们在里面参观都没人来问一句。
五金厂的产品是一些小钥匙扣,鞋扣,镙丝钉,大多数是做手工。
张茂林见每个人手上都是一层黑色油污,十指指甲里全是黑垢,下意识看了看周洁那双白嫩的小手,摇着头走了出去。
又看了几家,都不尽人意。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们还没吃午饭,张茂林见路边有家大排档,便决定吃了饭再说。
几人围着圆桌坐下,张茂林点了炒河粉、田螺、素菜,开了两瓶啤酒,和关强一人一瓶。
“四哥,要不我们就随便选个小厂,以后再进大厂,还可以学点技术呢。”张冬梅商量他哥。
“不行!那些厂环境乱七八糟,工人也是乱七八糟,不安全。”张茂林严肃地说:“还是找制衣厂干净。”
“可我们又不是熟手。”张冬梅泄气地说。
“……”
关强笑道:“你们在工地上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干嘛要急着进厂呢?”
“工地上都是砖头水泥,有什么好玩的,厂里至少有工资。”
“这还不容易?叫四哥每天给你工钱,多少无所谓,又不是外人。嘿嘿,四哥你说行不行?”
张茂林没搭理他,继续陷入沉思。
大家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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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梅一手支着头,一手扒拉着碗里的饭,显得很没有胃口。周洁低头小口吃着饭,也是食不知味。
满怀期待的出门,可能要败兴而归了,谁也不会开心。
关强嘴里念念有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冬梅,你不饿得慌吗?”
张冬梅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饭桶。”
“那是什么桶?水桶?”
张冬梅没心情和他斗嘴,对周洁说:“这饭好难吃。”周洁笑了笑,“多少吃点,不然很快就饿了。”
这时一直沉默张茂林开口了,他对两人说:“我有个建议,你们听听看怎么样。”几人同时望着他,等待下。他不慌不忙喝了口啤酒,才说道:“经过这两次找厂的情况来看,你们要想进好点的厂有难度。”张冬梅和周洁同时点头。
张茂林接着说:“你们想进制衣厂,可制衣厂不收生手,这样就很被动。”他看向冬梅,“你刚才学技术那句话提醒了我,我的建议是:你们去学针车,化被动为主动。到时候,就不是工厂挑选你们而是你们挑选工厂了。
周洁听完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对,学针车!”她明亮的双眼闪着光芒。冬梅也激动地说:“对啊,学会了针车我就可以进制衣厂,看谁还敢嫌弃我!”
张茂林的一席话犹如迷雾中亮起的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她们迷茫的打工之路。
周洁问道:“可是,在哪去学针车呢?”
关强一拍大腿,“有啊,工地不远的村子里就有,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学针车,我们经常骑单车路过,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太好了,我们回去报名吧。”张冬梅激动地站了起来。
“走走走,这些破厂不用看了,耽误时间。”关强也跟着起来。
周洁和张茂林相继起身,大家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