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止。”
“这个村子,恐怕都不待见那位牛婶子。”
“啊?”青凌转过头看向凤遇竹,“为什么啊!”
“她都那么可怜了!”
“看路!”眼看着前面有道弯,凤遇竹一把拍向他的后脑勺。
青凌转过头,飞速扯了一把手中缰绳,继续忿忿不平:“少爷,那您刚刚怎么不多给她些银子?她都那么惨了,别人还要欺负她,多可怜呐——您给那老伯的都比给她的多!”
凤遇竹是真想把青凌的脑袋掀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怎么时而机灵时而傻呢?
“倘若刚刚给她一锭银子,你要不猜猜看,这锭银子能在她手里待多久?”
青凌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哽了一下:“那……那少爷您怎么给那老伯的多些呢?”
凤遇竹放下车帘,坐了回去,懒得再回答他:“自己想。”
可能在青凌看来,她这一举动有些令人费解,但她有自己的考量。王秋英既然不受人待见,那就不能让人觉得自己站在她那边,以免无端猜疑,让她之后回访徒添麻烦。让余老大觉得自己只是为了梦魇之事所以给了妇人些银钱,这是其一。至于其二,她不是很想将人往最坏处想,但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是没错的。只求给余老大多些,那不知会不会生起的恶能因此消下些。
……
二人寻到地方,将马车停下,按照计划,凤遇竹返还余家村,青凌则在原地等候。
凤遇竹轻功了得,藏匿的本事也不是吹嘘的,对付几个普通村民,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当她确认王秋英家没有其他人,叩响房门后,妇人开门见着是她,似乎已有预料,开门让出了位置,示意她进门。
早已确定四下无人,凤遇竹没有迟疑,迈步进屋。
进了屋,凤遇竹才看向妇人,意味不明:“婶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王秋英也看向她,微微低眉:“多谢小哥回来走一趟。”
凤遇竹这时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并不算端正的大字,她望向手中纸条,道:“识字的女子不多见,婶子,很厉害。”
王秋英闻言,苦笑一声,脸上的褶皱因为她的表情聚拢又分散:
“我前半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但将‘厉害’这个词作为夸奖形容我的,你是头一个。”
厉害,是个很有趣的词。
当它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则表明这个人拥有旁人不及的能力才干,但于男子,是夸赞,于女子……
至少,这里的人,绝不会觉得厉害两个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称赞。
凤遇竹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纸条交还给妇人:
“现在,婶子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吗?”
纸条上的六个大字完全得以显现:
事有隐,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