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盯着我,是什么意思?”苏以萧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程望海咬牙说。
“你就这么想赢我?”苏以萧问。
“我得第二,没人可以得第一。”程望海说。
雨打进程望海的眼睛中,他艰难的睁着眼睛。
“数学上,零比一更靠前。”苏以萧向前倾,用身体挡住淋着程望海眼睛的雨。
电闪雷鸣。
苏以萧眼神游离几秒,似乎在权衡些什么。他眼神又坚定起来,拉起嘴角说“你叫声哥,你想当几都成。”
程望海凝视苏以萧波涛汹涌的眸子,肯定又是妄想。这话肯定不是苏以萧说的。雨这么大,怎么可能听清他的话。
程望海想起,学校的心理老师说,他现在需要去医院找心理医生,他的抑郁情绪已经不是普通咨询可以控制的。
是因为太悲伤了吗?所以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在黑暗的洪流里抱住一棵枯木。
也许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只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都可以。
也许不只是苏以萧,若是别人出现,他也会这样。
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男生,他只是用一个困扰掩盖另一个困扰,欲盖弥彰。
程望海觉得疲倦,他放弃挣扎,冷冷的看着苏以萧说“脏,起开!”
苏以萧热络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起身蹲坐在大叶子的天堂鸟植物下面,他手滑动着积水像是在玩拼图。
程望海觉得苏以萧像是这场阵雨,把他干涸的心淋湿。但是他也知道那雨水不是苏以萧,只是内心深处无处流放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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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救命稻草在大叶子下划水。
哦,英俊裸体男孩喜欢安静听雨。
嘿,程望海又可以洗澡了,洗一遍又一遍,洗去污浊,洗去贪念,洗去脑海里声音。
程望海洗了一晚上的澡,水一直流。
苏以萧在露台坐了一晚上,雨一直下。
第二天,他们又一起去练习潜水,谁也没说这一天的事情。他们变得沉默寡言,他们变得生疏,他们蓦然间隔冰山百尺。
夏令营结束那天,他们在回去的大巴上,苏以萧还是坐在程望海旁边。
程望海闭着眼睛试图睡觉。苏以萧把一个耳机塞进程望海的耳朵里。
程望海听到一段录音。
“程望海。程望海。程望海。程望海。程望海。程望海。”
这声音越叫音越大。程望海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苏以萧。
苏以萧一脸坏笑,点点耳机说“我录的。”
“你有病吧!”
耳机里的声音继续“小屁孩,你叫声哥吧,我想听。”
程望海扯下耳机,骂道“怎么不叫爷爷呢。操。”
苏以萧耸耸肩说“你这个家伙,不禁逗。逗逗就急眼了。”
“欠揍。”程望海把帽子拉下来挡住脸,灰色的心又亮堂起来。
“小屁孩。”
程望海胸口温热,他感觉光线刺眼,却无法呼吸
程望海这才感觉到一个大舌头舔自己的眼皮。
他睁开眼睛,小李子的绿莹莹的眼睛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