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缓缓抬起头,瞳孔一缩,眼神凛冽,声音也陡然大增,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谋财害命了?”
“他们得了瘟疫,若是不隔绝起来治疗,感染了其他人,你负得起责吗?”
“你过来。”
宋言对谢必严招了招手,谢必严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
宋言这才指着他,继续道:
“我若是要谋害他们的性命,为何还要带谢郎中来为他们诊治?如今你三番四次阻挠,是不想让我医治他们吗?”
“你放屁,这瘟疫连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区区一个没有名气的郎中,岂能医治?”
高亮这话一落地,关押在偏院的农户听得面色巨变。
“没得救?”
“连御医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
高亮本来就没打算理会农户们的死活,等捉拿了宋言之后,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是。
宋言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为的就是让他口不择言。
一时之间,农户们已经彻底慌了神,看向高亮等人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一般恭敬。
在农户眼中,高亮与宋言蛇鼠一窝,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高亮浑身一颤,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脑中的思绪飞速转动,
“诸位,我父亲乃是天京城府尹。”
他狠狠瞪了宋言一眼,
“你们难道不信任官府,反而要轻信一个试图将你们全部处死的贼人吗?”
若是这些农户暴动,且不说能不能顺利拿下宋言,届时出现任何意外,他也难辞其咎。
他话音落下,特意将“贼人”两个字咬得极重。
一众农户的脸色虽然还是惊魂未定,但也放松了不少。
“宋言,我劝你束手就擒,还能留几分体面。”
“若是刀斧加身,便不要怪我下手狠辣了。”
以免夜长梦多,高亮恶狠狠地盯着宋言。
而他身后的衙役,也缓缓散开,将宋言等人包围。
大壮闻言,心肝儿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大声喝道:
“你们别乱来,我家二公子可是武侯府的嫡子。”
这话说的,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宋言的身份,高亮又岂会不知道,可宋景明现在病重,加上雁门关战败,手中的兵权已经被收回。
宋言若真的被高亮拿回府衙,后果难料。
宋家其他族亲,怕是避之不及,哪有人会在意一个纨绔子弟的死活。
可宋言却不慌不忙,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高亮,我不过就是在你喝花酒的时候,替府尹大人教训了你一顿,想不到你却怀恨在心,公报私仇?”
高亮的面色更加难看,宋言冷眼盯着他,指着偏院内,一众神色复杂的农户,继续道:
“你言辞凿凿,说我要谋害他们的性命,你可有证据?”
高亮双眸微凝,冷笑一声,
“你要证据?既然你要找死,今日便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这狗东西有备而来?
宋言微微蹙眉,与高亮对视一眼,只见高亮一副胸有成竹朝远处喊了一声,
“老道士,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