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突遇小杀神,血染林间叶
吴郡繁华的街上,勾毅正低下头,将勾纠的尸体从地上拖起,雪水顺着他的发角流下来,纵横在苍白没 有血色的脸上。冰冷的雪水如针尖一般刺着他滚烫的脸。
“哎,勾公子,我帮你。”胤军南路大军马稚恩麾下将校乔川峰摘下兜鍪,伸出手去,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沉的,你拖不动,勾太守黄泉之下有知,必会保佑公子平安。”
“走开!我能行。”勾毅没有买这个第一次相见的盟军的面子,自顾自拖起勾纠尸首。
“勾公子,看你如此斯,怎么拉得动?”乔川峰撇撇嘴,带着一贯的大将姿态,再度伸手,替他拖起地上那具尸体,“我来!我来!”
“我说过了我能行!”勾毅忽然就叫了起来,双眉倒竖,眼神愤怒倔强,“不用你管!”
乔川峰愣了一下,揉揉鼻子,把兜鍪重新带上,悻悻,“勾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听到乔川峰的话,他手一颤,泪水流了下去,手上沉重的尸体又落到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马稚恩领了三百轻骑按检举者所示方位马不停蹄,一路狂奔。丑时,马稚恩率骑队穿梭于孤野郊外,终于在一片小山林中遇见徐延恭一行人。
此刻,天色昏暗,寒意不断,山林中仅有些许火把映照,显得死气沉沉。
“驾!萧贼来追了,弟兄们,快快驾马!”徐延恭听得后面马蹄声连连,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弓手!对准那团火光放箭!”马稚恩见了前方星星火光便料到必是徐延恭一行人。
轻骑中一百名马弓手射箭过去,那些个箭来的冷峻,只听“嗖嗖”数声,徐延恭麾下已有十余名兵卒滚下马来,其中数人被惊乱的马群踩死。徐延恭胯下黄栗马后腿也被射伤,马惊鸣了一声,四肢没立稳,徐延恭连人带马也一起仰面而摔。他也不知疼痛,连忙起身,嘴里含着血吐出了一枚磕断的齿牙,鼻梁内淌着朱红,灰头土脸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
马稚恩领轻骑提了枪赶去,两方人手开始厮杀起来。伯长徐延恭抡起铜锤杀了胤军数名轻骑,两司马杜赛彪与闵瑜也随手起了兵器冲杀胤骑,一标长吴翔、三标长李羽镇见状也纷纷厮杀……
马稚恩赶去,拍马跃起,抬手就是对徐延恭一枪,徐延恭慌忙中以捶挡下。只听一声巨响“当!”徐延恭不及马稚恩气力,被震得连退数步,站稳后便是对马稚恩坐骑一顿乱打。马稚恩勒马回转,拍了记马臀,使了一招后踢,那徐延恭防备不得,被马蹄踢了数丈,瘫在地上,隐隐发出嘶吼,吐着血沫。
杜赛彪见徐延恭不敌马稚恩,那马稚恩正要取徐延恭性命时,杜赛彪便拍马去战马稚恩。马稚恩使名枪“白江”向躺地的徐延恭朔去,杜赛彪说时迟,那时快,亮银长矛拼住了白江,打出星星光芒。
马稚恩只在吴郡军中听得徐延恭名号,却不知这等善使矛之人,便道:
“吾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国贼!好大口气!听好了,我是你大爷——杜赛彪!便是我杀了那勾纠!你连夜追我等,是急着跑来送死?”杜赛彪拍马当头一矛刺去。
马稚恩侧身躲过,“杜赛彪?闻所未闻,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罢了!”一手舞白江回敬。
二人斗了起来,只见杜赛彪也有些本领,与那马稚恩你一枪我一矛地战了十余回合,只是这大冷天里,他斗得汗如雨下,大口喘气,脸色通红。再看那马稚恩,微微张嘴呼出了口气,又猛的一吸,脸色如常。徐延恭渐渐爬起,吐出一口血色浓痰,单膝跪地起了身来,抚了抚胸口,发觉肋骨断了几根。“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在此倒下!”徐延恭一咬牙,挺了起来,挥舞铜锤趁马稚恩与杜赛彪打斗之时,一击铜锤暗袭马稚恩胯下马来,马腿骨裂。马稚恩见马匹被袭,身体用力一跃而起,双脚向马背一蹬,双臂伸展,如飞燕般跳下马来,随后只见马匹伤了后腿翻滚在地。
马稚恩夹在徐延恭、杜赛彪二人之间,见他丝毫不惧,一手持白江指了指杜赛彪,一手给徐延恭比了个中指,“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不愧为琅琊“小杀神”!
徐延恭与杜赛彪一齐发力,一个使锤过去,一个使矛杀来。马稚恩则以白江插在土上,闪去杜赛彪的矛尖,又借了一个惯力跳起身来,踩着打过来的铜锤,一跃便跑到了徐延恭背后,娴熟的拔出腰间佩剑,那剑锋冷酷,他一抬手,徐延恭握锤的右臂便与身体分离了。
徐延恭失了右臂,整个人血流如泉,马稚恩又快速低手一剑刺中徐延恭腿来,猛的拔出剑来,徐延恭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杜赛彪大惊,连忙去救,马稚恩双手合力执剑向徐延恭项上首级砍去,徐延恭疼的眼前一黑,听那剑锋嗖的砍来,如同听到死神宣判死亡,即将剥离性命一般,冥冥之中左手又抓起落在地上的铜锤,一锤挡去。
这一锤虽抵挡住了马稚恩一剑,却整个人连着铜锤被震飞了,撞到树上,血肉模糊。马稚恩那一击可是鼓足了劲,即使被锤挡住了剑刃,不过那惯力冲击让人不死也难,徐延恭用尽最后半口气,喉咙支支吾吾貌似说了些什么,不一会便断了气。杜赛彪见救他不及,那可是又急又恨,提矛便要与马稚恩决一死战!
“江东弟子今犹在,肯为君王卷土来……”徐延恭也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