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瞳当然不可能知道秦川脑袋里那些变态的想法。这会儿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地状态。她觉着自己很难过,却又不单单是难过。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
几乎是机械式地走进餐厅在桌边坐下。秦川正好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她头也不抬地拿起羹匙往嘴里扒饭。既不自己拿筷子夹菜,也不拒绝他。基本上放什么到她碗里,都悉数全吞。
这样的反应倒是完全在秦川的意料之内。
在他的认知里,即使是两情相悦,一个女人在非婚姻的前提下经历脱变,也总要有些不同寻常的反应。或羞涩或没有安全感,需要男人来哄一哄甚至做些什么来安抚心绪。
不过苏羽瞳的话,比其他女人更别扭更难搞一些也不足为奇。毕竟凌晨时候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匆忙。毕竟她心心念念想着哥哥,结果却和他滚在了一起,心里上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
秦川觉得她没有歇斯底里得和自己大吵大闹外带寻死觅活就是个好现象。他还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进行一下安抚。如今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主旋律是否河蟹,会直接影响到以后生活质量的。
于是,当苏羽瞳咽下最后一口粥的时候,他斟酌着,尽量语气柔和的开口说道:“那个,昨天晚上……”
“我会对你负责。”
“就当没发生过。”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这是苏羽瞳在醒来之后说地第一句话。她仍旧低着头,声音甚至还略微干涩。然而只轻飘飘地一句,就让桌对面那个人满腔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无踪。
秦川没有立刻出声儿,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苏羽瞳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后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冰冷暗沉的双眸:“昨天是我喝多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放在心上……”秦川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神色间尽显嘲弄,“苏羽瞳,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确定你能做到?”
苏羽瞳两瓣红唇紧抿了抿:“我能不能做到,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秦川嗤笑一声,周身散发的冷气已经能将整间屋子里的空气都凝结成冰,“行,你说无关就无关!老老实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保证以后都不缠着你。”苏羽瞳瞪着他,既没否认也没答应。秦川勾了勾唇:“苏畅在哪里?”
苏羽瞳眸光一闪,顿时怒不可遏:“你果然……我不知道!”
秦川显然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那行,我换一个问。齐家为什么给你那一箱子红酒?”
她双唇微微颤抖,明明不愿意配合,却还是老实将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本来应该是香槟的。这一箱酒大概是弄错了。”然后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怒骂……
“弄错了你他妈喝什么!里面是毒药你也喝是不是!”
苏羽瞳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看清楚秦川的动作就见他将一张纸甩了过来。随即阴冷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仿佛来自地狱……
“每毫升5浓度的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苏羽瞳,你哥哥制出来的东西,滋味儿怎么样?”
亚甲二氧基苯丙胺……苏羽瞳只觉得一个响雷在脑袋里炸开,一片轰然。
那张打印了化验报告的纸在她的视线中轻飘飘落下,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腿上。苏羽瞳将它拾起,愣愣地看了许久后,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在上面,瞬间开了花。
“你骗人……你骗人……”
秦川看着她那份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有几分心软。可有些话这时候不说,以后怕是不会有更好的机会:“苏羽瞳,到底是我骗人,还是你自欺欺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我不清楚。”苏羽瞳轻声呢喃着,将那张纸狠狠揉成一团扔到边上,仿佛这样就能眼不见为净。她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再抬眸看向他时,眼中已不见半分无助和脆弱,“秦川,我什么不清楚。你现在从我家里滚出去!”一声尖锐地怒喝徒然响起,“滚!”
秦川眉梢微挑,不为所动。两个人就这么隔桌对峙着。许久,苏羽瞳终于率先败下阵来。她扶额低叹,说不出的无力和疲惫:“秦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秦川因着她这个问题笑了出来,冷硬的面部线条一下子柔和下来,瞬间如春日暖阳,消融了一室积雪。他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了三个,“你男人!”
…………
齐尚研今天上午的机票飞米国。边出闸边开了手机,未接电话的提示立刻向轰炸一样涌了进来。他看着上面的来电号码不由皱眉。随行的助理眼尖看见了,急忙上前询问是否有什么吩咐。
“哦。没什么。”齐尚研即刻收敛了表情,率先转身大步走向了玻璃门,“先去酒店。分公司的人到了么?”
助理和另外几名随行员工几名跟上:“应该是到了。飞机已经晚点了一小时。”
齐尚研“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来接机的是一个亚裔的中年大叔,外加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帅哥。一行人下榻的酒店就在分公司附近,步行也不过20分钟。
齐尚研简单安排了一下次日的行程,便打发了众人离开。
彼时当地时间正是清晨,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微露的晨曦,给方才那条号码回拨了过去。老张的声音低沉稳重,同其他中年男人没有任何不同:“三少,货少了一箱。”
白皙俊朗的面庞瞬间阴沉。可齐尚研却抿唇未语。因为他直觉老张后面的话尚未说完。
果然……“那一箱被人搞混了,当成香槟让苏小姐带回了家。”
齐尚研眼皮一突。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看似最无害的答案,却是最糟糕的:“她没有联系过我。”“或许苏小姐还没开封。”
“呵……”齐尚研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但愿吧。”
老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沉默下来。
几秒钟后,他简短的发布施令:“不要动她。等我回去再说。其余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