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本以为易峥要恼,却察觉到他通红的耳根。
她莞尔一笑:“公子既然读得懂,肯定也看过。”
“本侯怎会看这些?!”
反应如此激烈,好像真的没看过似的。
“没看过么?”楚鸢作思考状,而后震惊,“这……你是不是没有过?”
“放肆!!”
楚鸢吓得往被窝里一缩,葱根似的手指拉住被角,只露出两只又大又圆又无辜的眼睛。
“我没有羞辱公子的意思。”她小心翼翼说完,又补充:“楚鸢也没有过。”
易峥窘迫之余,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偏又不能对她发脾气,于是只管把火发在这本艳上。
“谁写的?!”他一定要宰了这人!
“……雄乱。”
易峥瞅一眼封面,确确实实印着“雄乱”二字。他又翻起床底下的话本,一本又一本,全是雄乱的。
他桀桀冷笑。
谁是雄乱?哪个雄乱?他怎么不认识?!
华阁有人找他出版吗,清水城有人给他收藏吗?有吗?!啊? !
他个傻.逼!
“不入流的小小写手。”
易峥讥笑地用力抓紧那,岌岌可危的小话本肉眼可见地蜷缩出褶皱。
“你不会要杀了他吧……”楚鸢心里一咯噔。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易峥眼锋比他那把唐横刀还锐利。
“你可别这样。”楚鸢一下坐起来,双手拉住他的腕子。
“这哪儿来的,嗯?!”易峥把皱巴巴的话本攥得更紧。
“哥哥帮我淘来的,雄乱是他的朋友。”
易峥讥笑:“物以类聚。”
她瞅着即将牺牲的话本,可怜巴巴看他。
易峥冷着张脸,下巴高扬。
“公子,高抬贵手嘛。”她又嘤嘤唧唧,不安分的小手正要去抢话本。
易峥抬臂,高举话本。
楚鸢扑了个空,身形不稳,寝衣里的白团子也跟着摇晃出夸张的幅度。
易峥喉结一滚,眼眸深沉如墨。
趁他走神,楚鸢站起身抽走话本。她小心地抚平面,下床将这本不知读过多少遍的本收藏起来。
单薄的织物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轻盈,楚鸢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玲珑的身形近在咫尺。
易峥脸上热气未散,身上的热气却被激得直冲下三路。
“还看我。”他凶道。
“可是你好看呀。”她声音比银铃还好听。
“不知廉耻。”
易峥压着邪火侧身躺下,不敢再看她。
楚鸢本来就没有廉耻,她是山林中长大的方外之人,真诚自然,有什么说什么,打心里就不介意凡尘间的繁缛节。
“知难公子高风亮节,怎么会和我一般见识呢。”和易峥相处久了,她也贯通了生存之道。
“笑什么!”
楚鸢平躺望着黑夜:“我只觉得,公子跟个小朋友一样,总是要我哄才行。”
“还不睡?这么多废话!”
“晚安,公子。”楚鸢背对他靠墙侧躺。
山里的春夜清凉舒爽,本来温度刚好,易峥却额间冒汗,欲.火焚身。
头一回和女子同床共枕,其中煎熬比想象中还难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杏花香气隔着被褥蔓延至他的鼻腔。
如此诱人的勾引,谁忍得了。
“你睡得着么?”他的嗓音格外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