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放碗的地方，桃树看过去，发现大家竟然都有自己的专属碗筷，全都放在一个大大的柜子上。
那柜子上面用炭笔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矮的柜子下面有一排小画，每张画上面都放着一个碗筷，有的空着。
有的还沾着水，好像刚洗过。
一个比他高一头的小孩儿拿了个碗筷过来，看了他一眼道，“你让让，占着我放碗了。”
桃树赶紧退开，那小孩儿就把碗放在了柜子对着的符号上方。
小孩儿手往衣服上抹了两下走了。
桃树很惊讶，但又觉得有点有趣。
所以他真的自己去水槽那边洗了。
他笨拙地洗着碗，桃叶看都没看一眼。
倒是桃果一脸不忍地看着那边，没一会儿扯了扯他姐姐的袖子。
桃叶看他，“嗯？怎么啦？”
桃果指了指水槽那边，“碎了！”
桃叶一看，桃树把碗打碎了！
她有些无奈，走过去把碎掉的碗渣用铁铲铲起来。
桃树有些无措，这是他第一次洗碗，没想到被他打碎了，桃叶会不会打他？
他记得在家的时候，桃叶打碎了碗，他奶都会使劲打她，直到她认错为止。
但每次桃叶认错了，他奶手都还不停地打……
他怂了，忙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我错了！别打我！”
桃叶扯了扯嘴角，将碗渣倒下附近的田坎，随后看他，“你以为我是阿奶啊？动不动就打人？”
说完她又看向桃果，“打人是不对的知道吗？但咱们要学会知错就改。”
桃果狠狠点头，“我知道的！”
他第一次洗碗也把碗打碎了呢！阿娘和姐姐都没有打他！只是教他下一次要小心。
于是他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同桃树道，“下次小心，就好啦！”
桃树庆幸桃叶没打自己，但听到桃果这么说，他撇了撇嘴。
在他印象中，桃果和桃叶一样任打任骂，没想到现在她们姐弟俩都变了。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别扭。
但是碗没了，他又想起桃叶说的不洗碗下次就不能再吃饭的话，他的碗都没了，那下次岂不是不能吃上好吃的粉条了？
想着就嘴巴一歪，喉咙里的哭声蓄势待发。
被桃叶狠狠一瞪，“没出息，换个碗不就行了！”
桃果也点头。
桃树不哭了，结结巴巴道，“那我下次小心一点，不把碗打碎了。”
桃叶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反正又不是她弟！
她把桃树交给吴大嫂。
吴大嫂给桃树挑了个碗，然后在柜子上的空处画了一棵树的样子，然后给他说，“以后你的碗就放在这里，记得了吗？”
桃树白胖的小脸点头，“我记得了！”
说着拿过吴大嫂手里的碗，蹦出去洗了。
吴大嫂看着桃树的背影，嘀咕道，“可惜是桃大伯的儿子，不然还挺讨喜的。”
坐在一旁喝水歇息的桃李氏面无表情。
讨喜是讨喜，就是性子被教坏了，不然她家叶子咋会和一个小孩儿置气。
肯定还是怨那一家人呢！
……
桃叶来的时候没有带阿芜她们，怕口粮不够。
这趟回来，她带了一些粮食和棉花，像郑伯和陶翁这样年纪的人，她也不想再折腾他们，便和郑甲商量着，趁现在没什么事儿，把过冬的东西准备好。
桃叶还记得上辈子，疫病压制后就开始霜冻了。
往年都是腊月才开始冷，但是上辈子今年冷的格外早。
